能代表他意思的嘲諷冷笑聲,卻是在此時傳來。
「但弱成這個樣子,就真是一種罪惡啊!」
刻意挖苦的冷笑,是對冷翎蘭的最大屈辱。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便選擇了與我不同的道路,刻意強大自己、成為精英,追求實力,用來向源堂證明,自己不是一個任人擺佈的東西,但這樣的努力,最後卻淪落成這般狼狽的模樣,別說沒法在源堂。法雷爾面前揚眉吐氣,甚至連他的手下都打不過,儘管是敗在圍攻、奇襲之下,不過,對自尊心的打擊還是……
冷翎蘭認為,源堂這麼做是為了折辱她,但我卻不這麼想。變態老爸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冷翎蘭對他而言連根毛都不如,哪有可能特別把人找來折辱?冷翎蘭的這個想法,恐怕是太過看得起自己了。
但變態老爸找冷翎蘭會面是事實,既然不是為了嘲笑,肯定就有別的理由,所以在冷笑之後,變態老爸開啟天窗說亮話。
「你想變強嗎?」
以這句話為開端,冷翎蘭與變態老爸進行了一個賭注。變態老爸幫助她提升力量,但她必須承擔巨大風險,如果在一定時間內,她無法取得突破,那麼丹田中的氣輪將會失控,最終便是爆破她奇經八脈,令她死得悽慘無比。
冷翎蘭的個性倔強,單純要幫助她,她不會接受,但如果拿命去賭,她便會答應,這個賭約就此成立,變態老爸將玄武真功注入她體內,更指點她光之神宮武技的奧秘,令她在短時間內獲得提升,武功大進。
(奇怪了……變態老爸太閒了嗎?居然親自幫人提升實力,這不合他個性啊,他一向怕麻煩,直接扔秘笈過去才是他作風,這次肯花時間教學指導……難道他真的很重視這個私生女兒?)
想想覺得不可能,變態老爸那種人怎有可能會重視什麼?更何況,他與冷翎蘭訂下的賭約其實很有問題,甚至可以說是一面倒的賭約。光之神宮的武技,都是王道正法,但變態老爸指點的法門,卻都是透支體能、倍增威力的那一類,令冷翎蘭身體承艾的負擔更大,照這樣下去,在她有可能取得突破之前,就會先走火入魔,粉身碎骨了。
「他和你的打賭,根本就不公平,這點你自己應該很清楚。這麼低的贏面你也肯押注,你這麼做……是想證明什麼?你以為這樣可以證明什麼嗎?」
這些話我不該說,也輪不到我說,但聽到變態老爸這樣挖坑給人跳,而冷翎蘭居然也甘心往下跳,我胸口實在有股怨氣,忍不住想要把話說出來。
冷翎蘭會否回答,我並不關心,可是,她確實給了我一個很意外的答案。
「當我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說,當我生命開始倒數計時,這世上就只有一個人能救……」
「嗯,典型的大反派臺詞,不過還算得體,他這麼說,是想逼你回去向他低頭?」
「他說……我的命,只有你能救……」
「呃?」
我一下子整個愣住,想不出變態老爸這麼說是為什麼,為何在做下這些事之後,居然把麻煩扔給我來收尾,他到底想要我們怎麼樣?
腦里正混亂,我看到冷翎蘭抬起頭,嘴角溢血,眼中卻閃著水光,壓抑不住的激昂情感就此奔騰而出。
「我不想被你救!」
簡單的一句話,用斥罵的口氣說出,這是很正常的事,畢竟我也從沒想過冷翎蘭會對我好聲好氣,然而,當我看到她臉上滑落的淚珠,一種極複雜的感覺在我心頭泛起。
過去,我看過冷翎蘭的怒容,看過她揮刀追斬我的樣子,卻沒有看過她哭,或許……曾經看過,但那已經是太久以前的兒時,所有往事都已不復記憶,也不該再記起。
我與冷翎蘭的交情,在童年結束的時候便畫上休止符,這麼多年來我們從未有過友善交集,我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看著她流淚的面容,居然會覺得難受……
「被什麼人救都好……我就是不想被你救,為什麼非要和你扯上關係呢,我明明就……最不想欠你的人情……」
斷斷續續的語句,因為少女的啜泣而顯得模糊,但所要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楚,我能理解冷翎蘭此刻的心情,卻不曉得自己能做些什麼,只能呆呆地站在這裡,靜靜地看著她。
「那個男人說……我的命只有你能救,被你拯救是我終將回歸的命運……很久以前他也說過,我是為了你而出生的……這一生,只為了你而存在……這算什麼?世上哪有這種事?」
天啊……變態老爸,你這次也變態得過頭了吧?說的那是什麼狗屁啊?這麼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