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雄悲傷的道:“這不能怨你,兄弟,你也已盡了全力了……可憐的盛名揚,他原該再活五十年的,他還年輕力壯,不應該這麼早死……可憐礙…”衛浪雲悒鬱的道:“別難過,大哥,盛名揚死得壯烈,死得慷慨,我們這一輩子,都永不會忘記他的功績,更不會忘記他的音容笑貌……”忍住了眼眶中滾動著的淚水,赫連雄悽楚的道:“不只他一個人,還有多少為了我們共同的願望與目標犧牲了的弟兄們……‘天下是踩著血路闖出來的’,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話?兄弟,可不是麼,天下真是踩著血路闖出來的,功業是用枯骨堆砌成的礙…”衛浪雲咬咬下唇,道:“大哥,你歇會吧,不要悲痛狠了,別忘了你自家也是負著重傷的人,不可太過份激動……”長嘆一聲,赫連雄道:“這滋味,好苦吶……”唏噓著,他又道:“你去吧,兄弟,如今外頭不知怎麼樣了,你出去看看,也好幫他們一把,我這裡不會再有事了……”衛浪雲遲凝的道:“需要有人在你旁邊守護,大哥……”赫連雄微搖頭道:“不用了,這場風險之後,還會有什麼殺胚能進來!如果他們要衝進,剛才早就一遭在此了……”衛浪雲謹慎的道:“那麼,大哥,我就到視窗前,一面可以支援外頭的弟兄們,另一邊也可以隨時照應你。”
呻吟了一聲,赫連雄問:“外頭……可全是‘鐵血會’的人?”
衛浪雲低沉的道:“還有‘皇鼎堡’的!”
詛咒著,赫連雄道:“這些天打雷劈的奸詐畜牲……”笑笑,衛浪雲道:“‘皇鼎堡’的殘餘之力全擺在村後‘花子幫’與‘三十錦貂’他們紮營的地方,‘皇鼎堡’的人在那裡發動攻勢,誘使我們前往救援,而齊剛卻領著‘鐵血會’的大批人馬直指這裡,他們是想運用‘調虎離山’之計,給我們來個措手不及,找尋我們的空隙專挑弱的,一連使毒招,大哥,幸虧田二叔,舒大伯和我前往村後援助‘花子幫’及‘三十錦貂’他們之際,將‘蠍子’—方面的所有人馬留下,一則保護大哥,再則,便是為了提防他們來這一手,卻是好險,饒是如此,也差點叫他們佔了便宜!”
赫連雄軟弱的笑笑,道:“如今,只怕他們偷雞不著倒蝕把米……”衛浪雲深沉的道:“對方的損失,已經不止於‘蝕把米’了,在村後的情形還不知道,但在滄大伯的督陣下必不會有太大的失著,而這裡,除了齊剛與‘鐵血會’的頭子太叔上君尚在作困獸之鬥外,再沒有什麼人存下了,只有前院裡還有些小角色仍在糊里糊塗的打著混仗!”
這時一—
窗外激烈的拼鬥聲忽然漸漸向遠處移去,前院那種驚心動魄的殺喊聲也減弱了許多,氣氛中,顯得有些突兀的生硬……驚疑的睜大了眼,赫連雄忙道:“兄弟,你快出去看看,怎的外頭動靜不大了!”
點點頭,衛浪雲忍著痛閃身出窗,卻並不離開,他依在窗檻上,目光瞥處,不由心中歡欣無比————難怪他們的打鬥聲小了,原來古獨航業已將太叔上君逼到了往屋牆角的另一端,而田壽長與齊剛也打到了更遠的荒田裡!
太叔上君功力雖然深厚,但卻不是悍勇冷酷又武學精湛的古獨航對手,他們兩人的本事互相比較,有個譬喻,太叔上君好比是能跑九十步,而古獨航卻能跑上百步,百步與九十步之差不多,可是在技擊之道上便不可與—般事情同日而語了,尤其高手相搏,是—點也取不得巧的,自身修為不如人家,便會處處掣肘,施展不開,差一步便時時落後一步,一旦火併到底,除非有了奇蹟或特殊原因,這遜人—籌的仁兄便頗難求勝了,現在,太叔上君就是如此,在連串的持久搏戰之下,他也已確確實實的落了下風,被迫得連口氣也不好透了!
齊剛藝技之詭異精絕,可以說已到了頂尖的地步,但田壽長亦非省油之燈,田壽長身為“勿回島”的第二號人物,自有其難以匹敵的卓越武技,田壽長之所以名揚江湖,並不是單憑了他的聰慧靈巧、詭計多端,他的一身高強技擊之數亦乃其成名原因之一,老實說,田壽長的本領比“勿回島”島主“月魔”展履塵差上一籌,田壽長的本事卻並不比乃侄衛浪雲稍弱,當然,這是說除了在衛浪雲施展“搏浪四絕手”與“比日大雙錘”情形之外一一田壽長還有—點不能與衛浪雲匹敵的,就是衛浪雲的另一宗絕技,這手絕活兒,知道的也僅有“勿回島”的島主,和田壽長,以及衛浪雲三人而已,這宗絕活叫“死鏈”,只有一式,衛浪雲也賭過咒,只能在生死攸關的救命關頭才可以使用,是他父親臨終之際面授的心法,其中奧妙就連他的兩位大叔也不清楚——撇開這幾種神異至極的功夫外,衛浪雲就不—定能佔著乃叔的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