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瞬間,衛浪雲疾射的身子已經觸及了他,雙腳猛蹴,完全蹬在徐修雙的胸口上,這位英俊的“鐵血會”壇主便一頭撞出去,頭顱與堅硬的牆壁相碰,“咔嚓”一聲,腦袋迸裂,在泛黃的牆壁上印下了一圈怪異的紅白相間的,粘糊糊,濃稠稠的圖案!
徐修雙那聲臨死前的慘嚎尚在空中顫抖,胡明泉已形似瘋虎般衝上,雙槍翻刺,又急又快,寒光閃耀中,俱是朝衛浪雲的致命處招呼!
“呸!”
叱吼一聲,已受了傷的衛浪雲一個空心跟斗彈升六尺,他的右手錘暴揮,只見銀光一團,“呼”的彈射而出,“砰”的一記,兜胸將胡明泉砸出五步,胡明泉“哇”的噴出—大口鮮血,卻又一個沿地滾翻向牆邊,兩支短槍飛擲正在咬牙苦鬥的盛名揚!
負傷兩處的盛名揚如今可以說全是勉強支撐,他早就異常虛弱乏力了,何況更是在集中精神對付著詹廠,胡明泉的兩支短槍來勢疾速如電,一側合攻詹廣的陶輝目光一瞥之下,不禁大叫:“快閃——”叫聲中,陶輝拼命揮掌推移盛名揚,但是,卻來不及了,—只短槍“噔”的釘進了窗檻裡,另—只,卻深深插入盛名揚的背心!
泣血般嚎叫,陶輝踴身施展,“流星錘”並出齊飛,頓時砸得業已垂死的胡明泉面目稀爛,胸口洞裂,血漿肉沫濺貼了半片牆壁!
雙方的動作全快得匪夷所思,在陶輝反身擊向胡明泉的一剎,詹廣已暴閃倏進,雙臂猛抖,一下子將陶輝砸了個貼地滾,但是,奄奄一息的盛名揚卻斜刺裡揮出了一棍,將詹廣打了個踉蹌!
挺身躍起,詹廣滿面殺氣,狠毒的撲向盛名揚,側面,剛剛站定的衛浪雲抖手出錘,於是,—團雪亮的光影倏映,“噗”聲悶響,詹廣的一顆頭顱亦成了枚血肉模糊的爛柿子了!
雙方的行動之快,俱是起自剎那,終自瞬息,像是一連串的慣性連鎖反應,不容人思考,更不容人猶豫,只是眨一眨眼,則一切都已結束了,令人傷感的是,這結果,卻亢溢著太多的血腥……滿屋子滿地滿壁,全是鮮血,腦漿,甚至還有細碎的肉粘沾著,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與傷者,屋子小,看上去,這景象也就更加怵目驚心了,說不出有多麼的慘厲,更說不出有多麼悲涼……空氣中,浮漾著腥羶的血臭,飄浮著尖銳的的死亡氣息,浮沉著那種叫人心悸的殘酷意識,這就是江湖風雲。也就是武林道上生活疊合……床上一一赫連雄在一陣沉默之後,長嘆:“兄弟……好慘礙…”衛浪雲用力挫腕,銀錘上連綴著的鎖鏈猛吸,“鏗鏘”一響,錘頭已嵌回了杆端,他目光暗淡的搖搖頭道:“是的,大哥,好慘……”閉閉眼,赫連雄沙啞的問:“你腿根上那一劍,重麼?”
衛浪雲苦澀的道:“還好。”
又嘆了口氣,赫連雄沉沉的道:“兄弟,老實說,我也已欲哭無淚了……”同情又悲憫的注視著自己的拜兄,衛浪雲低緩的道:“目睹隨同自家患難多年,生死與共的弟兄不是或死或傷,或殘命或流血,大哥這是一樁令人痛苦不堪的事,但,我們卻無法避免,大勢所逼,我們只有如此……別太傷心,大哥……”赫連雄哽咽的道:“兄弟,我真不忍礙…他們全是追隨我多年的手下,我竟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傷流血,毫無所助,一籌莫展……”衛浪雲暗啞的道:“這不能怪你,大哥……”唏噓著,赫連雄道:“兄弟,你過去看看,他兩個……還能救麼?”
點點頭,衛浪雲蹣跚的走了過去,盛名揚斜倚著牆邊,雙目呆滯而空洞的大睜著,嘴巴痛苦的搐曲,面孔上的肌肉也都曲扭得變易了原來的部位,他那雙僵硬的手上還握著他的三節棍……衛浪雲不禁咬咬牙,他知道,盛名揚永遠也不再需要這條三節棍了,這位“地蠍旗”的二把頭,也已斷氣多時……”轉過身,衛浪雲又扶起了僕臥地上的陶輝,這一下,衛浪雲立即興奮起來一一陶輝仍在呼吸,他並沒有死!
於是,衛浪雲立即探了探陶輝的鼻息,摸了摸他的心跳,經驗告訴他,陶輝一定可以活下去!他的心臟跳動雖然緩弱,但有節奏,呼吸雖然低微,但脈像悠長,陶輝只是遭受重擊之後一時暈絕過去而已,他會甦醒過來,至多也只是受了內傷罷了……在床上赫雄傷感又焦切的問:“如何,兄弟?”
開始用力給陶輝推拿起來,衛浪雲連回頭道:“盛名揚完了,大哥,但陶輝仍活著,而且,他會活下去的,大約因為受了點內傷,一時,暈了過去……”身體震了震,赫連雄吶吶的道:“名揚……他死了?”
輕輕點頭,衛浪雲低沉的道:“是的大哥,我未能來得及救他,實在深為慚愧……”虎目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