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救救她啊!誰來救救蘇螭啊!啊啊啊!蘇螭!”
趙笑燁和千帆衝進房間,都被眼前渾身浴血的蘇螭驚住。
“讓我看看!”趙笑燁就著小籠的手看了眼蘇螭的傷,又翻過已經沒了意識的男人檢視,緊接著,他臉色鐵青道:“你們都出去!我能救活他們!”
小籠只聽清了後半句,立即說道:“那你快救啊!蘇螭流血過多,撐不了多久!”
“出去!”趙笑燁挽起衣袖,吼道:“馬上出去!出去我才能救他們!”
“什麼?”小籠顯然不能理解,“我不能鬆手!”
趙笑燁已經撕開了男人的手術服,“不想他們死就快點出去!把門關上!”
小籠覺得趙笑燁的要求簡直不可理喻,她還要反駁,千帆已經走過來,用一條枕巾捂住了蘇螭的脖子,並拉上蘇螭的手,讓她自己捂著。
然後,千帆拽著小籠,往門外走去,並黯然說道:“那樣的傷口,我們現在除了相信他,什麼也做不了。”
小籠一路回頭緊盯著蘇螭,直到視線被關上的房門阻絕。
房間裡只剩下兩名生命垂危的傷患和趙笑燁。
蘇螭不知道自己的脖子究竟被子彈擦穿出怎樣一個傷口,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傷口處的熱意與溼潤,以及漸漸冰冷麻木的四肢。
如果再不止血,僅有一點醫學常識的蘇螭也知道,她很快就會因為大失血而死亡。
她用僅剩下的一點力氣將頭轉向趙笑燁。
趙笑燁感覺到她的目光,他朝她看了一眼,咬牙說道:“撐住啊蘇螭!”
蘇螭沒有回應,她太冷了,冷到連脖子上溼漉漉的枕巾都快摁不住了。
可趙笑燁還是沒有來幫她。
蘇螭眼睜睜看著趙笑燁握住自己的那把薄刀,劃開男人背後的槍口,然後用房間儀器上的一把鑷子伸進男人的傷口,仔細探索。
時間變的一分一秒異常漫長。
趙笑燁最終從男人身體裡找出了那枚子彈,就在蘇螭以為他還要幫男人縫傷口時,趙笑燁卻用刀劃開了自己的手臂。
血湧了出來。
蘇螭一瞬間以為自己只是迴光返照,所以眼花了。
要不然,她怎麼會看見從趙笑燁身體裡流出來的血,竟然是粉紅色的。
“蘇螭,堅持住!”趙笑燁一面掰開男人的嘴,讓自己手臂上的血順勢流盡他的嘴裡,一面扭頭對蘇螭說道:“不要睡!堅持住!我馬上來救你!不要睡!睡了你就醒不過來了!”
睡著了就醒不過來了嗎?
可是她平時也是睡著了便很難醒過來啊。
能夠像個正常人那樣睡著,或者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也是一種福氣啊。
捂在脖子上的手漸漸鬆開了,蘇螭覺得自己精疲力盡,她從來沒有這樣睏倦過。
就好像小時候累了蜷縮在父親身邊,只要閉上眼,就又是一場香甜美好的夢境。
夢裡有父親、母親和哥哥,還有一個白髮小女孩站在角落,總是怯生生地偷看她,自己不注意她的時候她就囂張跋扈,自己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又像個孩子乖巧聽話。
她總是說蘇螭你要記得我,我會回來找你,等我找到你,你帶我去看看籠子外的世界好不好。
可是籠子外有什麼好的呢?
籠子外不僅有壞人,有傷害,還會有失去。
失去叫人懂得珍惜,珍惜讓人學會成長。
你成長了嗎?
小籠。
成長的代價會讓你哭嗎?
“蘇螭!睜開眼睛!”
“蘇螭!不要死!”
“蘇螭!如果你死了我會恨自己一輩子!”
“蘇螭!醒過來!蘇螭!不要死!”
有誰掰開了自己的牙關,又有誰將溫暖的液體送入自己口中。
脖子上的血似乎停止了流動,被擦穿的位置又疼又癢,就像往日裡傷口生痂——這是意味著自己得救了嗎?還是說她最終睡著了?
蘇螭精明瞭十幾年的腦子第一次糊塗到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到最後,她連唯一能看見的東西,也逐漸看不見了。
………
蘇螭醒過來後睜眼看到的第一樣東西是自己臥室的天花板,緊接著,她察覺到有人正盯著自己。
蘇螭循著視線方向轉過頭,果然在床邊看到了大睜著眼的小籠。
小籠還是那個小籠,只不過比起蘇螭昏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