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
只見白玉堂好似一副見到鬼的表情,半邊眉毛直往腦門上竄;“一枝梅”表情更是怪異,鳳眼圓瞪,面色潮紅,還有幾分迷醉之色。
一股不祥預感襲上心頭。
金虔眼珠子一轉,剛好能看見展昭半邊側臉。
這一看,也頓時驚在一處,表情與那白玉堂是如出一轍。
清晨淡淡陽光之下,展昭一張儒雅俊顏上顯出一抹親切笑意……
沒錯,就是親切!
用雷鋒同志的話來講,叫猶如春天般溫暖。
用金虔同志的話來形容,像餓了三天三夜的黃鼠狼見到了渾身流油的全聚德烤鴨。
“白兄……”親切的展昭下床抱拳,微微一笑。
“幹、幹什麼?”白玉堂後退一步,一臉防備問道。
金虔心中暗贊:想不到這白耗子還算有幾分自知之明,認識到這貓兒和耗子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
“可否告知展某昨晚究竟發生了何事?”展昭繼續含著親切笑容問道。
“不就是白爺爺我想要問‘一枝梅’是否是盜劍之人,他死不認罪,白爺我氣不過就打了起來,誰料一不小心,然後……”
“然後……”
“然後……”白玉堂臉上一紅,扭過腦袋,“然後……那個……某隻臭貓就發起了酒瘋踹了我們兩腳,又把小金子拖上床當了一晚上抱枕……”
展昭笑容微微一滯。
“臭貓,若不是白爺爺看你喝多了,不屑趁人之危,你那一腳絕對沾不到白五爺分毫!”白玉堂突然一轉臉,提聲道。
展昭瞥了白玉堂一眼,又轉向“一枝梅”問道:“敢問尚方寶劍可是閣下所盜?”
“一枝梅”定了定神,又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半抬眼皮道:“自然不是,在下又不是閒著沒事幹,偷那招惹麻煩的東西作甚?”
“可那樑上的白粉梅花……”
“乃是別人仿畫。”
“閣下可知是何人有此本事仿畫?”
“不曉得。”
“當真不曉得?”
“不曉得。”
展昭不再言語。
金虔從床上滑了下來,邊活動手腳邊瞄向“一枝梅”。
嘿,面對貓兒這張笑裡藏刀的笑臉還能如此鎮定,這“一枝梅”果然是個慣偷,應對拷問的本事一流。
展昭靜靜望著“一枝梅”,薄唇又上勾幾分,灑滿一室融融春意。
“除了樑上那朵白粉梅花,陷空島庫房之內並無半絲痕跡,尚方寶劍就好似憑空消失一般,偷盜之人定是輕功絕頂、盜技高超,放眼江湖上,展某隻知一人有如此本事。”說到這,展昭突然斂去笑意,深不見底的沉黑眸子散出精光一片,厲聲道,“如今之計,只有煩請閣下隨展某去開封府一趟,以還閣下清白。”
“一枝梅”眉毛挑了挑:“你有這個本事?”
展昭又是一笑:“展某不敢誇口,但展某對陷空島錦毛鼠的本事還是十分敬佩的。”
白玉堂一聽可樂了,笑吟吟湊過來道:“軟腳蝦,貓大人勝邀你去開封府一遊,你可有興趣?”
金虔暗自搖頭:威脅!□裸的威脅!貓兒啊,你被公孫竹子帶壞了。
“一枝梅”眉角又抖了抖:“去就去,又有何妨。天下人皆道開封府的包大人斷案如神,在下相信包大人自然不會僅憑一朵白粉梅花就定在下的罪!”
此言一出,展、白兩人同時一愣。
金虔也不由皺眉。
嘖,典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型別,此人看起來實在不像這麼有風骨的人物啊,難道真不是他偷的?
展昭皺了皺眉,轉頭望了金虔一眼,可目光剛觸金虔雙眼,又猛得收回目光,回身不語。
金虔被這一眼望得是心驚肉跳。
望、收、轉身。
什麼意思?
難道是什麼暗號?江湖暗語?摩斯密碼?
金虔開始抓耳撓腮,邊抓邊望向展昭背影,巴望著能望出幾分端倪,可越望越覺得那道筆直藍影越顯僵硬。
金虔越看心頭越涼,腦細胞開始像過山車一般高速旋轉:
難道是咱沒能參悟貓兒的深意,這貓兒炸毛了?
可到底有何深意?
冷靜,冷靜。
想貓兒之前所言,好似認定就算尚方寶劍不是這“一枝梅”偷得,也定和偷盜之人脫不了干係,可這“一枝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