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心仁仍舊無言,將信紙摺好放人信封之中。
驀地,一雙纖纖玉手由他身後勾上他的頸項,耳畔立時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
“你做什麼?”薄心仁語氣僵硬地問。
紀小芸並不答話,一雙蔥白的柔荑直探人他襟口裡,徐徐地摩挲著,眼底含著狡黠的輕笑。
“請你自制!”薄心仁斥喝。
紀小芸不退反進,纖盈的身子直繞到他身前,貼近他的胸膛,“今夜,我可以留下來。”她盯著他瞧,充滿誘惑地哺語。
老爺子曾說過,事成之後要給他謀個官職,她可得乘機攀上他,說不準日後還可以圖個官夫人來做做哩!
“不必了。”薄心仁拉開她勾纏的雙手,將她推離自己。
“你……”驚愕佈滿紀小芸的臉,以她的經驗,從沒遇上拒絕嘴邊肉的男人。
該死!不識抬舉的男人。惱火很快地染上她雙頰。
“你可以走了。”薄心仁無動於衷地下逐客令。
紀小芸眯了眯眼,轉身離開。
受此折辱,他日必報!她暗暗起誓,惟臉上仍掛著淺笑,心緒的變化僅在一瞬間,讓人無從察覺。
“想不到今日讓我見著了柳下惠,當真稀罕。”
語罷,她理理衣裙,取回玉印之後離開。
薄心仁的腦海裡卻在同時出現了另一張絕美的容顏,久久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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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關為天下第一關,乃長城上的重要關隘。
這一日,傳令兵自邊關快馬直人金陵,帶來了一個驚人的訊息——駐守山海關的範將軍以及副參軍皆在試射紅夷大炮的時候膛炸而亡。
皇上知悉,震怒交加。
“皇上請先息怒!”開口的是一品大官——弘文閣的大學士盧文光。
“平白折損兩名大將,教朕如何不怒?”
“皇上。”盧文光由懷中掏出一物。“臣有另一事啟奏,或可讓皇上明白範將軍折損的真正原因。”他恭敬地遞上一封信。
隨侍皇上的公公隨即取過信呈上。
皇上開啟信紙,一看之下不由得加深了眉宇間的皺摺。
“此信愛卿如何取得?”皇上看完,心情顯得沉重。
“不瞞皇上,臣早已懷疑姚大人利用職權謀取私利。因而派人暗中調查。不意臣近二日發現姚大人除了中飽私囊之外,竟私通韃子,罪無可逭!”
“朕不明白,姚大人一向對朝廷忠心耿耿,怎麼可能通敵?”語氣間有明顯的遲疑。
“皇上,人心難測,更何況那信上的字跡確實是姚大人所寫。”
“這……”皇上眸光落在硃砂印上,這的確是姚玄燁之印與字跡。
“皇上,姚大人勾結葡萄牙商人購人次等紅夷炮再浮報軍備,謀取暴利,如此亦等於間接害死了範將軍與副參軍等人,望皇上明察!”
半晌之後,皇上有了決定。
“盧卿家聽旨,朕命你即刻率御林軍至尚書府捉拿姚玄燁,送人刑部大牢候審。”
“臣遵旨!”盧文光一張老臉浮上了勝利的微笑。
不願與他處同一陣線上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他深信再過不了多久,他的眼中釘便可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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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綠袖急衝衝奔進絳雲軒,一身都是細細的雪花。
瞧著她低喘不已,柳元春開口道:“慢慢說,別急。”
“夫人哪,怎能不急?方才老爺告訴我,說盧大人正率兵前往尚書府去捉拿大人啊!”
“什麼?”柳元春倏地由椅子上彈起。“發生什麼事了?”
“聽說是因為浮報軍備一事,結果次等紅夷大炮發生了膛炸,炸死了邊關的範將軍。”
霎時,柳元春只覺得心頭一陣翻攪。
他終究還是被查抄了!
她竟說不出心頭是什麼滋味。這一切皆是她曾預設過的事,但真的發生時,仍是令她有措手不及之感。
“夫人,咱們是不是該回府去瞧瞧?”綠袖問道。
柳元春二話不說,立即取過斗篷往外頭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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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不大,僅飄著細細的雪花,轎子剛停下,柳元春便疾奔進尚書府。
“什麼人?”守在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