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問他那天晚上遇到的老太太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他想了又想才跟我說那只是很普通的屍變;最後一個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選我,他說我很適合現在這份工作。
聽完這三句話,我就知道這老頭子肯定是在敷衍我,不過,我沒有給自己老闆難堪的習慣,搖頭苦笑了一下事情就這麼過去了,金九爺看出了我的心思,有點不好意思,找了個合適的時機他翻出一套衣服給我,我一看,那衣服和他身上那件差不多,只不過顏色要淺一些,同樣的衣服小黑胖子也有一件,他說晚上做活兒的時候記得換上他,再之後,我們兩個的話題就開始跑偏了,到最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聊什麼。
大約是下午六點鐘,紅日西斜,我和小黑胖子換好了衣服一起下了車等在一邊,這時候有個村民牽了一頭比貓大不了多少的瘦弱花豬跑了過來,將繩子交給我們就急匆匆地走了。
金九爺拿著個羅盤走在最前面,隨後是豬,隨後是小黑胖子,隨後是我。
我們四個走在夕陽下,在河邊拖出一條長長的影子,被腳步聲驚動的蛤蟆撲通撲通地跳下去,沒有多久又伴著草叢裡的陣陣蟲鳴露出頭來。
九爺看著手裡的羅盤,一面調整著自己的步子,一面轉動身形檢視方向,沿著兩三公里的一段路程往返了幾次,這老傢伙才停下身子。
在地上摳了一個坑,又拿出一包黃土一樣的東西放進去,將土坑填滿之後,金九爺拖著臃腫的身子有條不紊地轉了幾個圈,不一會兒,他的腳下已經多出了密密麻麻的幾個腳印,那些腳印好像很有講究,因為他踩出每一步的時候都很小心,他的動作很協調,像是在跳舞一樣。
大約三十幾步之後一個直徑在一米到兩米之間的月牙便出現在了土地中央,月牙的兩個鉤子對在一處,正好將事前挖好的坑洞圍在中間,在月牙的兩處頂端之間,剩下了巴掌大的一塊地方,金九爺點燃了三柱香,一邊嘀咕著一些聽不懂的咒語一邊很虔誠地跪拜著,跪拜過後,三隻香柱穩穩地插在了空出來的那塊土地上。
第018章 破碗
我站在一邊,遠遠地盯著那個香頭問那小黑胖子:“誒,九爺這是在幹嘛?”
小黑胖子的表現跟我差不多,坐在一邊的草叢裡給自己點了一根菸,很深沉地吸了一口,隨後一抿嘴唇幽幽道:“這個還真不知道,應該。。。。。。是在祭祀什麼東西吧。”
“你確定?”很不信任地看著他,我說。
“廢話,我要是能確定嗎,還在這裡跟你磨嘰啊。”小黑胖子說著,拉拉衣領補充道:“以前,他也幹過類似的事兒,可在這種地方還是第一次見到,看見他那小包了沒,裡頭裝著的不是墳頭土就是廟裡的香灰,還有腳下那個圖形,每一次那個圖形都不一樣,我想那是個什麼儀式的象徵吧。”
“哦。。。。。。”
聽他這麼說,這種猜測還是挺靠譜的,我走過去的時候,九爺已經禮拜完畢,這時候他又在那個很大的旅行口袋裡拿出一個帶著藍色邊紋的花碗,看起來挺素氣,也挺破舊,他看看那陶碗的四周,又用一把軍刀在碗口處敲出一個豁口,左看看又看看,點了點頭好像很滿意。
、隨後,這老傢伙又用蠟油將一根兩指多粗的小半截蠟燭固定在碗裡。
那帶著一根白燭的陶碗放在水中,正好飄在水面。
等天色一點點黑下來,九爺叫我把那小花豬牽過去,那小花豬長得挺瘦,可是精神很好,樂顛顛地跑來跑去像是得了什麼大便宜似的。
看九爺將那帶著深深的血槽的軍刀拿出來,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在對他們這行當那有限的接觸當中,放血的情節給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抓鬼的道士,最愛用血,殺雞的,殺狗的都是一抓一大把,咬自己手指放血的更是屢見不鮮。
九爺見我直皺眉,憨厚一笑,吩咐我將那小豬抱住之後一刀割開了小豬的耳朵,那小東西長得賊精壯,嗷地一聲叫了起來,瘋狂扭動幾乎控制不住。
可金九爺畢竟是老手,在第一時間,便像是早有準備似的一下就將帶蠟燭的小碗拿了過來。
也就三五秒鐘,那帶著泡泡的豬血就鋪滿了整個碗底。
“這就完了?”見他拿著那一酒盅都不到的豬血轉身要走,我趕忙問。
“你以為呢?”九爺一聽,反問道。
“你確定這點就夠用?”心有餘悸,我又問。
九爺見我這樣,呵呵直笑,隨後拿著那個陶碗對我說:“血不在多,有料就行啊,這都什麼年代了,你以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