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的看著元邵。
“王爺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何必問我?我只能告訴你我不是柳妙兒,也不是水玲瓏,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柳妙兒本不想對著元邵說實話,但是仔細一想自己這樣做得不到任何的好處,所以柳妙兒實話實說了,可實話雖是實話,元邵卻沒有得到實質的答案。
所以他的臉,越加深沉了起來。
“王妃是不想說實話?”
元邵的聲音很冷,冷的讓沐浴在陽光下的柳妙兒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實話?哈哈,王爺,我說的就是實話,你既然不信,我根本無話可說!我怎麼來這裡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一醒來就是汝南王妃,就是柳妙兒。我說過以前的事我都已經忘記,王爺你相信與否那是你的事。”
說完,柳妙兒覺的自己已經沒有再說話的必要了,可元邵卻站了起來,緩步從陰影中走出來:“王妃,本王不是傻子,你如此說,是想讓本王相信,你真的如本王師父了遠大師說的那般是靈魂附體?王妃不覺的可笑嗎?”
元邵笑了,笑的有些諷刺,柳妙兒聽他話裡的意思,本想搖搖頭嘲諷元邵分明知道了真相卻不信,卻突然間像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看向了笑的高深莫測的元邵。
“了遠大師是你的師父?那麼那天在汝南王府的事?”
柳妙兒瞪圓了眼睛看著元邵,有些事她似乎突然間有些明白了,可是她此時卻還是卻固執的不願相信。
“那些事不過是本王一手操控,太后還不足以請動我師父這個方外之人。”
元邵依舊是涼涼的語調,可這一次卻與以前不同。以前不論如何,再薄涼的語氣在柳妙兒耳邊飄過也不過是一陣寒風颳過,冷過了就好了。可這一次,她發現她的手指和嘴唇因為和突如其來的寒氣冷的發顫,顫抖著不知道該說什麼,眼淚抑制不住的流,從眼角溢位,涼涼的滑過臉頰自腮邊落下,然後重重地砸在地上,如同有什麼東西砸在柳妙兒的胸口,讓她自詡歷經劫難的堅強的心,生生的疼。
忍不住伸出手去捂住胸口,柳妙兒眼前有些發黑,她模模糊糊的看見,那一日在汝南王府,她一個人在眾人的圍攻下不知所措卻強裝鎮定,她看見月如鉤被一劍穿心,粘稠的血濺到了她的臉上,她聽見了元邵在喊著“妙兒”。
那一聲妙兒,突然間無比清晰了,清晰的迴盪在柳妙兒空蕩蕩的心裡,硬是讓她的疼痛又加重了幾分。
她以為,元邵即便是無情,也不會害自己,可她卻忘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感情揭開本質,就是欺騙。
其實她早知道的,早知道元邵是個冷清的人,所以他做出這些事來無可厚非,因為自己是奸細,因為自己是秦冥寒的女人。
可是啊,她柳妙兒就是個沒種的女人,明知道被欺騙是常事,被玩弄不過是習慣,卻還是忍不住落淚了。
那一晚,的確太后是主謀,可那個黑暗中的推手,卻是在那時候自己還無比信任的人。其實她一直覺的奇怪,汝南王府雖說只是個王府,可為何太后和元晟向來就來想走就走。如今想來,她終於明白了。
一切不過是元邵的手段。
而自作多情的人,會被傷害的很深很深。
柳妙兒踉蹌著退後了幾步,一雙眼睛看著元邵已經沒了焦距,元邵冷著臉沒有再理會她,只是走出了房門,踩著慢慢的融化的殘雪,消失在柳妙兒呆愣愣的視線中。
臨走前,元邵立在錦園的院子裡,寒聲道:“既然你想不起來,晚上就去見見水蓮花吧。那是你的親妹妹,想必你還沒有忘記。”
親妹妹!
親妹妹會那麼兇狠的要殺了自己的姐姐嗎?
真是可笑,水玲瓏啊水玲瓏,你還真是可憐到家了,連與你血脈相連的親妹妹也要置你於死地,你說你還能比這個更悲慘嗎?
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柳妙兒覺的她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她叫柳妙兒,僅僅是柳妙兒而已。至於曾經的水玲瓏經歷過什麼,她已無力在理會。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的堅強,卻不料當真正的悲傷來襲,誰都無法繼續堅強。
她不是汝南王妃,不是水玲瓏,也不是柳府的小姐,她是柳妙兒,她一直都是柳妙兒!
柳妙兒突然間堅定了起來,嘴裡唸叨的就是這樣的話語,柳妙兒三個字在心底唸了無數遍,直到最後,她抱著月璟迎著夕陽的餘暉,深深地吸了口氣。
水蓮花她是必須要見的,因為她很想知道自己與秦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