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兩個在冬風裡散發出熱氣騰騰的包子;利落地翻身上馬;揚了揚手;帶馬隊出發;這才咬咬唇角;發出一聲嘆息…
“春姨…”的819f
“恩?”她看著披著黑色披風的糖糖;在雪地裡拖著一條大尾巴似地艱難地走到自己面前;”你剛剛把什麼東西塞進那個放包子的油紙裡?”
“沒什麼;一個荷包而已。”
“不能給人瞧見嗎?”
“恩;不能給人瞧見;你也不許同別人說;知道嗎?”
“哦…”她牽著春耀的手;繼續往前走;突然想起什麼似地;開了口;”春姨。”
“恩?”
“阿瑪有句話;讓我問你。”
“什麼?”
“如果;當初;他沒打你板子;你還會怕他麼?”
“……”她怔了怔;隨即爆出一聲笑;笑得越來越大聲;笑得糖糖完全不明不白;笑得眼角也飈出幾絲淚花;笑得再也直不起腰桿子;笑得抱著懷裡的暖爐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現在她的手裡什麼都沒有了;沒有荷包;沒有康熙大人的承諾;沒有定心丸…這下該怎麼辦?阿門…
待定
送走了該送的人;送走了後路;嘗過了瞭然一身的滋味;她來不及一步三磨蹭;來不及胡思亂想;更來不及有逃跑的念頭;撒開就往那座紫禁城跑;邊跑邊覺得脖子上的腦袋岌岌可危;她現在好歹也是頂著“人質”這頭銜過活的人;這樣毫無顧及地跑出來;天曉得會惹出什麼亂子;遵紀守法的良好因子;在她腦子裡發完酵;等回神過來;才發覺自己已經杵在宮門口…
她轉身正要從口袋裡掏出比VIP識別密碼卡還好用的;雍正大人的玉佩;抬眼一瞥;卻見高公公似乎已經久候似地立在宮門口的右手邊;朝她輕輕頷首;抬手宣開了正攔在自己面前的兵哥哥;示意她直接跨進來就好…
她微微一愣;鬆開了正要從口袋裡掏出玉佩的手;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兵哥哥;指了指那高高的宮門;不放心地做最後確定:“…呃…我可以過…過去吧…”
“請。”兵哥哥恭身一抱拳;很給高公公面子地為她放行…
她這才安了心;跨過門口;低著腦袋站在高公公面前;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像個明知道自己沒做錯的事;也得趨於高壓政策低頭認錯的娃娃;看著高公公的靴子深深地陷進雪裡;一步也不曾挪過;就連她走過來;也沒有改變交握雙手;垂眼而立的姿勢;突然明白;這大概就是所謂聖旨的威力;她嚥下一口唾沫;人質逃跑被當場抓包;這是何等壯觀的場面;阿門…
“姑娘的差事可是辦完了?”高公公的話自上而下地飄到自己面前;沒有等待的焦慮;沒有反諷;沒有試探;甚至連詢問的語氣也沒有;只是傳話般地例行公事…
她眨了眨眼;有點不太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也不敢輕易地答;只得僵著脖子;杵在原地…
高公公見她不答話;也不多問;徑自又開了口:“既是忙完了;就請姑娘別再這般亂跑;折騰奴才倒是沒什麼關係;只怕萬歲沒這般閒情。”
她一聽“萬歲”二字;不自覺地一抖;卻見高公公將腳從深雪裡拔了出來;邁開步子正要往她住的方向走;她躊躇了一陣;卻還是隻得跟了上去…
“高公公…”她叫得有點小心翼翼…
“是…”
“雍…呃…皇上說要發落我麼?”
“萬歲沒交代。”
“…呼…”她撫了撫胸口;正要放下心來;不遠處的大道上;一陣朝靴落在厚雪上的摩擦聲卻拉起了她的注意;只見走在前頭的高公公猛得停下了腳步;側了身;讓了道;安順地站在一邊;她懶得抬腦袋;只是跟著高公公側過身子;往旁邊跨了一大步;跟著讓出了位置;正準備抬手擦了擦;因為吹了一天冷風;快要搖搖欲墜的鼻涕…
“奴才給廉親王爺請安;王爺吉祥。”
高公公幾乎平緩的請安的聲;帶著熟悉的封號在她的耳邊打了一個圈;她沒在第一次時間反應過來;擦鼻涕的手還在繼續往上抬;直到那把熟悉的嗓音不帶聲調地揚起;才讓她剛抬起的手僵在了鼻前…
“起吧。”
他簡單的兩個字從她耳邊像陣風似地滑過去;幾乎吝嗇多停留一陣;就被她自己的心跳聲給掩蓋了過去;她來不及把抬起的手擱下;就見那雙眼熟的朝靴從她眼前毫不遲疑地走了過去…
她聽見幾個官員繞在他身邊談論著時務;卻聽不見他任何回應;她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