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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一聲脆響,半截雪亮長刀已然打著旋兒飛過眾人頭頂。
眾人被這刀光猛一晃眼的瞬間,季康已然詭異地欺身上前,左手扶他右肩,右手摺他腰背,長腿一掃,那白衣少年頓時失去重心,被他跟腳一踹,直飛了出去!
這一下兔起鶻落,人人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那脊揹著地的“天”字門少年哼哼唧唧被門派中人從地上拉起來,場中才一時譁然起來。
“拙意……真的是……拙意!”那少年被門人攙起來,仍是一臉驚魂未定。
“餘清,洛然冰看錯,你也跟著看錯?!”人群中忽起一聲怒喝,將驚躁不定的人聲給壓了下去,“他一個年未弱冠的孩子,怎麼可能習得‘拙意’之法?就算習得了,必然也應有‘解憂’與之對應,可他若會‘解憂’此時還有人能站在這檯面上麼?!”
“呸呸,這句話酸也酸死了!”卻是行止大聲在一邊起鬨,“餘掌門,誰說年未弱冠就習不得拙意了?五十年前南天道人十五歲出道,再往上清雲真人十三歲就劍封泰山,雲華老祖十歲就打得三才門眾子弟毫無還手之力,哪一個身負‘拙意’之人不是少年得志,他不用‘解憂’之法,怕也是心地太好,怕傷了你這傻瓜徒弟!”
餘掌門哼了一聲,不再開口還嘴,行止得意洋洋地回頭看徐淮之:“淮之你看,這回俺認準了罵對了人,可不準再說我眼拙。”
“好好,能幫我師弟說話,也算大師能慧眼識人。”徐淮之語氣轉柔,卻仍脫不了那股笑謔之意,“卻不知,這些三才門的人,聽‘拙意’‘解憂’二字便如逢大敵,卻又是為何了?”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麼?”行止愈發得意,“俺可不會這麼簡單告訴你,嘿嘿,若想知道這個,須得先告訴和尚你倆是何方神聖,此行是何目的才行。”
“只要大師能保守秘密,告訴你卻也不難。”徐淮之微微一笑,“只是此處人多眼雜,多有不便,好在我師弟也算過了第一關,今日我三是算是有了去處,待到安靜地方,淮之再細細說與大師聽,卻也不遲。”
此時梁平管家已然扶著被季康一腳踢下臺的少年前去後院休息,臺上那地字門的少年隊季康冷冷打了一躬也跳了下去,洛然冰收起掌中“戒子”之劍,對著季康看了好一會兒,眼裡似是有無窮的話要說,卻彷彿終於還是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下了爭花臺。
臺上便只剩了呆呆的季康與托腮相看的梁菡兩個人。
“喂喂,”梁菡盯了季康好一會兒,把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之時突然開了口,“你真的會‘拙意解憂’?那你方才怎麼不出解憂刀?”
季康定定地看著她,眼裡那一點惘然之色看得她心裡不覺就是一痛,正遲疑間,卻聽季康開了口:“我知道你希望我會,但是我真的不會。”
一句話說完,沒等梁菡回話,他便飛身跳下臺去,朝著場邊自己師兄走去。
………【雨更誰與立踟躕】………
臨華的三月沒有一日會斷了雨,午時方停了半刻,這會兒又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為防比武的眾位生事,梁管家特意將四家之人安排在不同四處用晚膳。
說是四家,其實這第四家,即便算上個來蹭飯的大和尚,也僅得三人而已。即便如此,梁平也絲毫不敢怠慢,素食清淡可口,葷菜肥美味佳,吃得季康與行止兩個飯桶是頭也不抬。
“真是丟人丟到別人家了……”徐淮之將那隻顧哼哧哼哧塞滿嘴巴的倆人看一眼,又向桌子另一邊支著腮懶洋洋看著兩人吃飯的梁菡看一眼,不由舉起筷子撐住了額頭。
梁大小姐卻也真是,好好熱鬧的大堂不去,偏說他們這裡清靜要給擠一桌吃飯,來就來了也不好好吃,一雙杏眼只盯著他們仨看個不住,季康行止臉皮厚由她看,照吃不誤,可苦了徐淮之,被這大小姐看得渾身不自在不說,還得跟著這倆餓死鬼一樣的同伴一道丟臉。
一個梁菡也就罷了,那梁平居然也不識相,忠心耿耿地侍候在側,如不是被徐淮之眼神多次制止,大有也跟著湊上桌的意思。且他不看別人只看季康,那笑眯眯的模樣彷彿季康做他家姑爺一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不可商量了。
季康哼哧哼哧吃了好一陣,梁菡和梁平兩個主人卻一筷未動,梁平臉上那笑,彷彿季康這一頓海吃是吃到了他嘴裡,帶到季康停下來喘口氣,他還殷勤地湊上一張老臉:“季少俠,粗茶淡飯地可曾覺得委屈了?若有需要,不妨叫下人再添些菜來?”
“好好……好……”季康頭也不抬,彷彿八輩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