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不慌不亂地點了點頭,瞄了眼景臨。
“景弟弟可安好?”他再次問道。
“不曉得,我昨晚早早睡下了。也許他站了一宿,又或者是坐了宿吧。不提這個,待會我就要入宮了,你們好好看家,我晚些時候回來。”我故意透露出並未和景臨同床的事,只是不想再讓多愁善感的人兒傷心。
能做到的只有這個,之後便是要想辦法離開這凰彩了。軍心不定,我不會讓自己的主國淪為一片廢墟。想了很久,軍心未定的緣由就是因為將士們對姐姐的依賴。只要讓另一個人帶領三軍打上幾場勝仗,一切也就迎刃而解。可是派誰去才可以呢?
坐在前往皇宮的馬車上,我一直在思索著,直到凰玉不小心掉了下來。握起瑩白圓潤的它,似乎它在暗示讓我去帶領大家作戰。只是我這張和姐姐一模一樣的臉,就算去了又如何?除非……也罷,就算換了張臉,我還是要留下做主將。如今若要穩住軍心,就必須找一個新的主帥,一個真正有能力的人。
轎子剛來到太醫院前,我便擺手叫停。
下了轎子,眼前“太醫院”三字的匾額正高高懸掛著,兩旁硃紅色的柱子無不張揚。本是醫者,還要分高低貴賤嗎?
剛落下一隻腳,已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我是新任的院判,到了大門口也沒人出來迎接嗎?不是我拘於繁文縟節,而是實在很不對!
下了轎子,駐足觀察著太醫院。正在好奇著,一個打雜的就衝了出來,一下子撞在了我身上,隨後狼狽地跪倒在地,連連叩首道歉。
“放肆!”身邊的宮人怒喝一聲,嚇得那個人扣得更狠了。
我一把扶起那人,又瞪了身後的宮人一眼。“發生什麼事了?”
“是……是瘟疫!京城今晨發現了許多百姓的屍體,大人們都去聖上那裡討論對策。可是……可是方才小的在打水時,發現太醫院的井竟在冒水泡。小的幼時就是因為一場地震而成為孤兒,這準錯不了。大人,天災將至啊!快告訴皇上,京城就要……”話說到一半,或許是因為方才她磕頭太用力,從而昏厥了過去。
地震,瘟疫……
“把她帶到御花園,你們找個空曠的地方休息,千萬不要進屋子!”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奔向了皇帝的書房。
該死!神族的傢伙究竟在做什麼!想要滅了我的凰彩嗎?
這個皇宮大得驚人,我這裡離皇帝的書房不知有多遠。連連的奔跑已經使我喘不來氣了,加上不大熟悉這裡,何時才可以找到皇帝啊!
情急之下,索性一把掏出凰玉。
化為真身只是因為事情緊急,我騰空飛起,俯瞰這巨大的皇宮。凰羽在隨風擺動,與此時我焦急的心情恰好成了對比。如若真的地震,凰京豈不是就完了?況且若震源是皇宮,凰彩還有的救了嗎?
看著身下的琉璃瓦,我放慢速度,一個俯衝落在了院子裡。隨後立刻變回人形,沒等著讓宮人稟報,就直接衝進了書房。
齊刷刷的目光紛紛掃向我,星兒臉色也不大好看。
“恕臣有罪,陛下,有宮人看見空中井水無端冒泡。臣親自審查了一番,宮中的蛇蟲鼠蟻都悄然失蹤,此乃地震之前兆。”我雙手抱拳在胸,卻不敢再跪下讓她暈眩。
星兒抿著嘴巴,又看看太醫們,竟輕輕地笑了出來。“明楓走了之後,凰彩連連戰敗,四處鬧饑荒。河口決堤,各地大澇或大旱。如今凰京瘟疫四起,皇宮竟要地震,是天誅凰彩也罷!愛卿們,與天相搏,會有勝算嗎?”
我倒吸一口冷氣,原來凰彩竟已遭受如此多磨難!
“陛下,一連串的災禍是從何時開始?”我立刻警覺地問道。
不要告訴我那個數字,我不想聽見是我害死了那麼多人!不要,不要!
“五年前的洪災之後,一連串便來了……”
“咚!”一聲巨響——
沒錯,是我一怒之下震碎了房門。
真的是我,真的是我的離開,使得凰彩如此淪落!我怎麼會如此自私,凰京的街上滿是凰主廟,百姓們認為我是他們的守護神,可我卻因為一己私慾離開神殿,疏忽職守。可是,可是姐姐也離開了啊!
壯起膽子,我接著問道:“陛下,那鳳清國……”
“鳳清也是如此,連年多災。如今兩國的災民都在向龍嘯逃離,即使龍嘯是以男子為尊的古怪國家。也罷,是天誅之,自作孽!”星兒的口氣滿是自責。
身為一國之君,自己的子民多災多難,要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