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瞬間目光掃過我和身邊顫抖著的紫藤。
“看上眼了的話,下山後就帶在身邊吧。”他平靜地說著,聲音迴盪在屋內。
“什麼看上眼,你以為我特意討好紫藤嗎?我就算再是濫情,也不至於見一個愛一個。你的徒弟你能捨得讓他跟我?再說了,染如那樁子事還沒給老孃解決呢。對,你是染如的爹,你這樣幽禁你的兒子就對得起他孃親嗎?故意掩住他的氣息,不知道把他關在了哪裡,這就是一個當爹的應該乾的事嗎?”怒火一上來,我似乎也有些把持不住。
明明是在為紫藤討公道,我怎麼又扯到染如身上了?
也罷也罷,事情一塊解決也好,免得夜長夢多。就要下山了,再不見到染如,我怕自己真的會後悔一輩子。
緩緩站起身,然後一步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老頭看看我,又看看一旁已然被我駭到的紫藤。一副若有所思,躊躇不決的模樣,似乎出賣了他的心。我的感覺不會錯,染如不遠了,見到染如的時辰不遠了。
“我沒有囚禁過誰,我也不知道你為何要執著一個只相識一個月的男子。若然只是愧疚,三番兩次來找我這老頭子責問就當作是還了吧。你清楚你的身份,當初你也想明瞭之間的利害關係,怎麼現在又糊塗了起來?你的身份,就算把染如交給你,就算你真的愛上他,那又如何?在染如經歷生老病死時,你依舊可以抱著你的流風與景臨在一旁逍遙。但這都是好的,你對他不是真心,為了讓自己安心就毀掉他的一輩子,這就是你的所為嗎?”一長串的指責已然讓我心中明瞭,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不是因為突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而是眼前人的真實身份。煦子可以幻化出景臨,賀蘭麟易也可以改名流風,那我為何沒有考慮過染如呢?
手情不自禁地捏上師父的臉,可是下一秒我就有些失望了。不是喬裝打扮,是真正的皮囊。師父就是師父,是神農氏後人,是胡楊子。
“師姐師姐,師父似乎生氣了。”紫藤扯扯我,不住地向老頭看去。
我也察覺到了他神情的變化,不禁抽回了手,連連賠笑道:“真皮,真皮啊!”
有點暈眩,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拉著紫藤向後退了幾步。“僅僅相識一個月,我也不知為何會對染如這麼上心。師父且信我的真心便可,都知神農氏後人壽命長於平常人,且青春永駐。時間還有很多,想要與我永存不是難事,只要賜他神籍便可。師父到底在推脫什麼我無從得知,該為他爭取的師父都爭到了,還有何不滿意?”
“確定了你對他的真心,又為他討得神籍,足矣。”師父突然大笑了起來。
紫藤似乎根本不知道我們在說些什麼,一臉茫然。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開始洗漱。平時不施粉黛的我見到銅鏡中的我竟然有些不自信,咬咬牙還是撲了層淡淡的水粉,然後換上了當初第一次見染如時的紫色衣衫。掛上新的嵐娑香囊,卻覺得還是缺了些什麼。
突然一個東西從腦海中閃過,我立刻開啟房門衝到了隔壁流風的房間。
“上次在那個貪官張茹家裡順手的千年人參在身上嗎?快點給我,回頭我把銀子給你!”搖著還在小憩的流風,我徒剩了滿心歡喜。
揉揉眼,他看著我,然後把手深入了衣襟摸了摸。一塊紅緞子被他掏了出來,我結果緞子,裡面正抱著那根千年人參。
愛不釋手地捧著人參,已然回想起了當初染如發現人參時的欣喜。陪他去逛街,奇珍異寶和失傳琴譜他都不要,獨獨看中了一根千年人參。少有笑顏的他,捧著那根參時,如同灌了蜜糖一般,那笑容是多麼迷人……
“阿嚏——”流風揉了揉鼻子,看著我有些不滿。“塗水粉做什麼,打扮得這麼風騷想要去會哪個情人?還來向我討參,是要送人嗎?”
“什麼風騷,我就是去會情人,你吃醋啊?”想到了什麼,我還是不放心地走到了水盆前,洗掉了臉上的粉。
染如怕是不喜歡粉的味道,我何必畫蛇添足。
跨出門之前,我還是轉而看向了流風。“今日我消失一日,煦子問起來你什麼也不要說。要知道那個人最討厭見到的就是景臨……咳咳,我說多了,別見怪。我走了,謝謝你的參。晚上替我準備些佳餚,哈哈!”
功夫不負狠心人,多次叨擾師父,總算有了結果。
染如寶貝,一年不見還記得舞煌嗎?
染如之蹤(3)
站在水潭邊愣是等候了一上午,別說染如了,就連其他人都未曾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