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齊來到書房外。從小廝的手裡接過一壺熱水,推門而入。
正聽見屋裡的人說:“以王爺您心中的謀略難道不明白迂迴的大發了往往達不到最強的震懾這一說兒麼?”
哎?這個聲音聽著有點耳熟啊。偷眼去看,差點把手裡的壺摔了……這個,這個老頭兒,就是戶部尚書袁曦?!
正巧袁曦也一抬眼,慈祥的面容慈祥的笑:“這位小哥兒,又見面了。謝謝你那幾天招待我的茶水。”
傻掉了……我傻掉了。勉強堆起笑臉:“給袁大人請安。”
那幾天連著在戶部蹲點兒,正午時官吏們都去休息的時候我就坐在院子裡的廊下曬太陽。結果看到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兒蹲在花園裡用小鋤頭翻地,那老頭兒拔一棵半人高的野榆樹苗時一下用力過猛坐了個屁墩兒,於是我就過去給扶了起來,還邀請他跟我一起喝了碗茶。
頭疼,記得我還很三八的跟老頭兒感慨過他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做工,挺可憐的……
殊不知啊殊不知,人家竟然是戶部尚書袁曦!
王爺也挺好奇,“袁大人見過小甘草?”
袁曦笑眯眯的說:“下官有一項愛好,喜歡侍弄些花花草草。年年開春兒下官都要在戶部院子裡的那個小花壇種些花兒。可巧前幾日下力去拔草的時候摔了一下,還是這位小哥扶了一把,然後還請喝了王府的好茶。下官很感激啊。”
王爺失笑,看了我一眼:“袁大人不責怪他犯上已經是大度,何談感激。敬老愛老也是他們應該做的。”
袁曦點頭:“當時恐怕小哥兒並不知道我是誰。只因下官擺弄園藝時都是穿戴粗布麻衫,可見他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這在王府的奴才裡可不多見。”
“袁大人說的是別人家吧?在禮親王府很尋常。如果他品性不純,我可是要收拾他的。”
人家袁尚書是誇我來的,王爺偏把自己也拉扯上,可見他的臉皮夠厚,和巴豆有一拼。
袁曦面色不變依然一派慈祥。其實他再胖點臉再圓點兒,粘上鬍子就可以扮演聖誕老人了。
“既然王爺治下如此嚴厲,不知您覺得下官的提議如何?”
“袁大人說笑了。先不說戶部那些老臣關係繁雜,只說這本應是您的本職,再不濟,也應該交由都察院。如何會輪到我來大刀闊斧痛下殺手呢?”
袁曦呵呵笑著:“三王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只可惜欠些魄力。下官以為這正是您大振威望的好機會,不知王爺還在憂慮什麼?”
“吾之憂慮,國之苦難。您是戶部老臣,自然明白我國的根基壞在哪裡。想我國能人無數,各種切實可行利國利民的大事兒卻因為缺金少銀舉步維艱。看戶部官僚腐敗,有些官吏鎮日只知收斂錢財至國於不顧,本王早就想將他們連根拔起,卻無奈這一動必會造成朝堂動盪,不得不三思後行。還請袁大人體諒。”
哦?不是就要除掉幾個六王爺的爪牙嗎?怎麼變成戶部大清查了?在心裡撓牆,孃的,最精彩的部分難道錯過了?
“王爺言重了。”袁曦狡猾的笑著:“若說連根拔起必然引起狂風大浪,但是以王爺的手段,何必拘泥在連根二字?誰人不知您和刑部尚書厲大人私交甚密?那些官吏也未必非要一棒子打死,刑部的人沒縫兒的雞蛋尚能擠出三滴油來,給這些禍國貪官隨便扣幾頂大罪的帽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逐一剔除對我不是難事,關鍵是如此一來將樹敵無數。袁大人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本王也無需再過遮掩。如果按您所說這是個威望大振的絕好機會,那為何您不去找老六?原因無它,單就個人來說,老六魯莽有餘韌性不足,這種刀尖兒上行事的方法與他合作必敗無疑。再論黨羽勢力,與老六交好的武將居多或有若干禮部吏部的大臣,這些人無法幫助您清理門戶只能添亂。這才是您找上我的原因。”
“王爺睿智。”袁曦的臉皮也是很厚的……
“明擺著是您求我的事兒卻要說成是您給我的機會,恕本王不明白您的籌碼是什麼?”
“下官兩朝為官一生清廉,何來籌碼?眼看我國即將山窮水盡,卻有個天賜機緣能力挽狂瀾,不知王爺可明白下官所謂是何?”
王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灼灼的盯住袁曦:“我聽說西邊兒有群黃毛猴子,守著座取之不盡的金山。”
袁曦搓著手奸笑:“可惜這金山也要懂行市的人來開採。而且必須要用自己人,否則即使收穫金銀滿倉也架不住有人半路打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