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香君聽著目光閃動,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苦師太隨又謹慎的叮矚:“要是他勝了,跟他說第一句,否則,說二句,記好了。”
“師傅放心。”傅香君忽然嘆了一口氣。
苦師太垂下頭,口誦佛經,再無說話。
二月春風清柔如水,吹過小鎮長街。
這條長街原是這座小鎮最熱鬧的地方,現在卻只得傅香君一個人走著。
兩旁的店鋪全都門窗緊閉,一片死寂,傅香君看在眼內,當然奇怪。
莫非出了什麼事?動念未已,一陣小孩子的哭聲便傳來,傅香君循聲望去,只見數丈外的一條大木柱上赫然捆綁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面青唇白,看見傅香君走近來神態顯得更驚懼,放聲大哭。
傅香若在柱下停下,方待躍上去將那個小女孩解開一問究竟,旁邊那間客棧的門戶便突然開啟。
傅香君立部發覺,目光及處,只見一個錦衣人緩步從客棧內走出來。
錦衣人已入中年,唇上那兩撮鬍子令他更顯得成熟,神宋飛揚,衣飾雖然普通,整個人看來不知怎的令人總有一種不尋常的感覺。
他舉止優閒,陽光照耀下,微帶笑容的面容更悅目,傅香君直覺這不是一個壞人,卻奇怪他說出這樣的一句話:“這個小女孩動不得。”
“是你縛在柱上的!”傅香君不由這樣追問。
錦衣人搖頭,傅香君接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過路的。”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這個過路的卻非獨袖手旁觀,而且還阻止別人。”傅香君冷笑。
錦衣大笑笑。“我只是擔心你惹不起要來的那些人。”
“不管怎樣,這個小女孩這麼辛苦,我非要將她救下來不可。”傅香君身形隨卻拔…起來。
錦衣人同時拔起身子,伸手正好截住了傅香君的去勢,傅香君“手揮五紓”,五指立即划向錦衣人手腕穴道,錦衣人的反應相當快,“分花拂柳”,連線傅香君三招。
兩人拔起的身形不由落下,便香君又是一聲冷笑。“我看你一身武功,果然不錯。”
語聲一落,一掌又拍出,錦衣人倒踏七星步,連線十掌,轉身躍入客棧內,傅香君去勢未盡,奪門搶進,又是三掌攻去。
錦衣人左閃右避,再一個“鷂子翻身”到了傅香君身後,順勢將門關上,接一聲:
“他們來了。”
傅香君不由住手,錦衣人連隨竄到窗旁,順手點破了一格窗紙,從破洞往外望去。
傅香君看在眼內,傾耳細聽了一會,亦自將旁邊的一格窗紙點破,偷眼外望。
長街上靜寂無人,捆綁在木柱上那個小女孩給傅香君與錦衣人的飛來躍去一驚,早已收住了哭聲。
又是一陣風吹過,衣袂聲突響,四個白衣人翻越瓦面躍下,跟著四個紅衣人,四個藍衣人,四個黃衣人,最後是四個青衣人。
這二十個分穿五種不同顏色衣服的人非獨有一身不錯的輕功,而且經過嚴格的訓練,迅速在長街上聚成一個鮮明奪目的圖案,甫聚合便又散開。
長街的進口同時一股彩煙湧來,一群百數十個分穿紅、青、黃、白、藍衣服的人掠著兩頂肩輿相繼從彩霧中穿出,來到了那條木柱前面。
肩輿上各坐一值一身銀衣,面容蒼白乾癟,既高且瘦,殯屍也似的中年人。
兩人相貌相似,神態也是,令人看來不寒而慄。
肩輿停下,他們的眼睛才張開,白多黑少,妖異之極的眼珠往木柱上一轉,眼蓋便又垂下。不約而同地一點頭。
兩個白衣人隨郎拔起,一躍上了木柱,將捆綁在柱上那個小女孩解開,然後雙雙挾著那個小女孩躍下。
肩輿前面兩個青衣人已經將一個麻袋開啟,迎向那兩個白衣人,正好將小女孩迎進麻袋內,接用繩子將袋口束上,丟進後面四個藍衣人抬著的木箱內。
木箱內已經放著一個同樣的麻袋。
將木箱蓋上,這群人便又前行。
傅香君看著忍不住問:“他們是……”
“白蓮教徒。”錦衣人壓著嗓子。“肩輿上那兩個便是教主以下天地人三尊中的天地雙尊,苦海雙妖。”
“哦?”傅香君再問:“他們要那個小女孩幹什麼?”
沒有回答,傅香君側首望去,那邊窗戶開啟,錦衣人已然不在,她一怔躍過去往外望,只見長街上彩煙未散,錦衣人仍然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