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應聲:“不錯!”一個身子便倒翻開去,小子也不慢,師徒二人瓦面過瓦面,眨眼間消失在黑暗中。
陸丹目送他們遠去,雖則已知道他們玩世不恭,亦不由得苦笑起來,然後一陣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感覺。
清晨。
在安樂侯府其它人來說,這個清晨並沒有什麼特別,憶蘭是例外,才醒來便聽到一陣奇怪的“吱吱”聲響,循聲望去,只見窗下本來沒有放著東西的小几上放著一個精緻的小竹籠,兩隻小老鼠正在籠中的竹架上嬉戲。
那兩隻小老鼠毛呈銀白色,舉止固然很有趣,神態也沒有一般老鼠那樣、令人有一種狡猾討厭的感覺,憶蘭第一眼便喜歡,躍下床,連跑帶跳的走近去,捧著那個竹籠左看右看。
兩隻銀鼠竟然一些也不畏懼,自顧玩耍,憶蘭看著看著忍不住歡笑起來,片刻非常突然的停下,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左顧右盼。
“師公、師公──”她高呼:“我知道你來了,你躲在什麼地方。”
在她面前的窗戶突然開啟,一個鬚髮俱白的老人探頭進來:“在這裡──”他一面慈祥的笑容,語聲帶著童真,憶蘭看見開懷大笑,伸手便去摸他的鬍子。
“怎樣。喜歡不喜歡?”老人笑問,與說話同時,長長的鬍子也舞動起來,憶蘭雙手便摸了一個空。
老人的鬍子繼續有節奏的飄舞,沒有相當的內功造諳要將鬍子這樣是絕沒有可能的事,這個老人也不是別人,乃是崑崙派專門人鍾大先生,輩份固然高,也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之一。
認識他的人大都知道他最沒有架子,但若非目睹,只怕難以相信他的心態有時竟然會跟小孩子一樣,就正如現在,他童心大發,只顧逗小憶蘭開心,那裡還會考慮到自己已經一大把年紀,又是武林中的老前輩什麼。
他終年浪跡江湖,行蹤無定,現在突然出現在安樂侯府,只怕徐廷封也料想不到。
憶蘭抓了一會都抓不著鍾大先生的鬍子,一些也不氣惱,反而拍掌大笑。
鍾大先生的鬍子這才停止飄舞,笑間:“還沒有回答師公呢?”
“當然喜歡了。”憶蘭雙手捧著竹籠。“我現在才知道老鼠並非全都是黑色。”
鍾大先生點著頭。“這種銀鼠很罕有,師公也是第一次遇上。”
憶蘭忽然問:“都是公的?”
“一公一母。”
“我就是不明白。”憶蘭左看右看,皺眉。
“不明白什麼?”鍾大先生猜不透。
“怎麼畜牲不管公母都長長著鬍子的?”憶蘭一本正經。
鍾大先生一怔,忍不住大笑,憶萌嚷起來:“師公,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告訴我啊!”
鍾大先生又是一怔,摸著鬍子。“師公也不明白怎會這樣。”
“沒騙我?”憶蘭懷疑的。
“師公怎會騙憶蘭。”鍾大先生省起了什麼的。“這種銀鼠不吃肉,只吃蔬菜水果。”
“糖葫蘆吃不吃。”
“這個──”鍾大先生忽然嘆了一口氣。“怎麼你問的總是師公不懂的。”
憶蘭拍手。“爹爹說師公本領很大,原來師公也有這麼多不懂的。”
鍾大先生又嘆了一口氣,接問:“你爹爹在那裡?”
“師公原來最疼蘭蘭,進來第一個就是找蘭蘭。”憶蘭更高興。
“還不給師公引路。”
“爹爹不在房間,一定在後花園練武功。”憶蘭自顧戲弄那兩隻小銀鼠。
“怎麼不跟師公到後花園去?”鍾大先生彷佛看進憶蘭心裡。“害怕給抓著練武功?”
“很辛苦的。”憶蘭伸伸舌頭。
“不辛苦怎會練得好?”
“爹爹也是這樣說,可是天天都那麼辛苦,蘭蘭怎能不害怕。”
鍾大先生笑了笑。“幸好師公還沒有忘掉後花院應該走那個方向。”
說著他悠然轉身,憶蘭揮揮小手,繼續與那兩隻小銀鼠玩耍。
徐廷封大清早起來,到現在已經在後化院苦練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由內功而外功,由拳腳而兵器。
劍在他手中彷佛也有了生命,明亮奪目,飛靈巧幻,虛盡變化,崑崙派的劍術原就已變化靈巧見稱,能夠練到他這個境界的弟子卻只怕不多。
雖然苦練,到現在他仍然毫無疲態,內功的深厚可想得知。
一趟劍走下來,他彷佛又有所領悟,左手捏劍訣一副,劍路又由第一式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