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雖然只得這一個兒子他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放蹤溺愛,否則根本就不會送上武當山去,事實他亦時常鼓勵陸丹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可是這一次不同。
“別人怕劉瑾,孩兒可不怕!”陸丹握著拳。
“大內高手如雲,劉瑾身旁不乏能人異士,你隻手單拳,孤掌難鳴,又起得了多大作用?”
“只要孩兒小心謹慎──”“一擊不中,以後便再沒有機會,萬一不幸落在他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爹時常教導孩兒殺身成仁,捨生取義……”
“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要殺劉瑾的大不乏人,讓他知所防備,再要對付他使困難了。”升遷嘆息。“陸家三代忠良,人所共知,他縱然陷我於不義,罪誅九族,我之外相信也不致禍及其它人。”
陸丹顯然沒有考慮到這許多,聽說不由怔住。
“切記爹就是剛復自用,才落到這般田地……”
“我們走──”“走不得!”陸遷搖著頭。“這一走便是畏罪潛逃,煩盡長江之水也難得清白的了,再說,劉瑾只怕亦已早有準備……”
話口未完,一聲“聖旨到──”已傳來。
“爹──”陸丹面色大變。
“來得倒快。”陸遷反而笑了。“生死有命,亂臣賊子遲早也會得他應得的報應的。”一頓他接喝:“來人,侍候我整裝接旨。”
家人倉皇奔進來,陸丹沒有作聲,跪倒在陸遷身後。
陸遷從容不迫的換過一身光鮮的朝服,在家人的摻扶下走出大堂。
陸丹目送,目眥迸裂,握拳雙手的指節已發白,心頭一股怒火,一觸即發。
聖旨外邊有一杯毒酒,要陸遷自行了斷,皇甫忠皇甫義與陰差同來,可見劉瑾的決心。
陸遷接過聖旨,取酒在手,冷笑。“陸遷死不足惜,只惜逆閹弄權,大明江山總有一天斷送在這個逆閹的手上。”
“住口──”皇甫忠暴喝。
陸遷目光轉落在皇甫忠面上,不怒而威,皇甫忠竟然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升遷也沒有再說什麼,仰首將毒酒飲盡。
夜已深,小酒家內只剩下三個客人。
陸丹其實才來了不久,連盡三壺酒,已有些醉意,那賣解的老頭兒小子在陸丹進來、而便已在,老頭兒那時侯便以已醉倒,伏在桌上,鼾聲如雷。
小子一直在吃著花生,拋得高高的,但總是落在他口內,無一落空。
他們沒有理會陸丹,甚至陸丹將桌子拍得震天價響他們也仍是毫無反應。
陸丹搖著空酒壺拍桌大呼:“小二,拿酒來!”
小二經驗豐富,如何不知道這種喝悶酒的客人開罪不得,慌不迭將酒送上來。
陸丹才拿起酒壺,一把花生便散落在桌面上,抬頭正好看見小子的一張笑臉。
“一個人喝悶酒,很易醉的。”
“走開──”陸丹揮手。
小子大搖其頭。“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聽不得氣話。”他非獨不走開,反而在陸丹對面坐下來。
老頭兒也就在此際夢囈般喃喃道:“喝酒有什麼用?既然沒有用又喝來幹什麼?”
陸丹冷冷的看著老頭兒,小子實時接道:“這個是我的師父,別看他喝醉酒胡說八道,很多事都很有道理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陸丹再揮手。“你我素昧生平,還是走開,別阻我喝酒。”
他舉起酒壺便要住口裡倒,冷不防被小子一手奪去。
“四海之內皆兄弟,這個你也不懂?”小子仰首接喝了一口酒。
“拿回來!”陸丹一氣,伸手急搶。
小子酒壺左手交右手,右手再交回左手,凌空三個筋斗,翻上旁邊的桌子,盤膝坐在那裡。
陸丹原是不在乎這壺酒,但雙手接連落空,也激發了好勝之心,身形展開,凌空撲上,小子一聲:“還你──”酒瓶送到陸丹面前,陸丹伸手正要接下,那知道小子已又將酒瓶收回,乘勢一個筋斗從陸丹頭上翻過。
陸丹輕喝一聲,半身疾轉,腳踢出,截向小子下落的身形,小子那剎那竟然還能夠再來一個筋斗,落到另一張桌子上。
“好身手,難怪敢來尋我開心。”陸丹冷笑著撲上,武當“八卦遊身掌”身法展開,糾纏上前,一個截小子的身形,一面搶那壺酒。
小子左閃右避,已沒有方才那麼輕鬆。眼著陸丹的手便要抓在酒壺上,掌心忙一登,那個酒壺立即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