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拳頭在雨倫胸前捶打。
雨倫順手抓住了首燕的手,用力一拉,首燕一個趔趄,順勢倒在雨倫的懷裡,撒嬌似地說,“你這個膽小鬼,想吃魚,又怕腥,將來肯定幹不出大事來。”
雨倫微笑著不回答,只是緊緊地抱著首燕,低下頭來,嘴對著首燕很快地在她臉上吻了一下。首燕也不迴避,臉上微微泛起一層紅暈。
第十九節
農曆六月三十,正是驕陽當頭的時候,氣溫上升到攝氏35度以上,室外太陽下的溫度不下50度,人只要在陽光下站上三兩分鐘,就會感到熱浪撲面,氣也透不過來。
中午時分,楊晴楓趁任容昏睡的時候,匆匆趕回家,熬了一點雞湯,拚命往回趕,儘管汗水不停的從她那白白的臉上一個勁地往下掉,她也一點不知覺。直到乘上了開往市裡的班車,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狼狽相,慌忙掏出手巾來,很快地擦了一下汗水,理了理散亂的前留海,靠在座椅背上打起盹來。這兩天,任容的病時好時壞,把她累的夠嗆的了。俗話說“久病無孝子”,當初,任容被確診為胰腺癌的時候,她急得差點昏死過去,一個星期中幾乎沒進米食,靠幾口麥|乳精支撐著,硬挺著沒日沒夜的細心照料著自己賴以生存的男人。一個多月來,眼淚起碼哭掉幾大碗,城裡鄉下不知趕了多少趟,明知是渺茫的希望,但仍有一股力量推動著她去不停的轉,近二十年的夫妻情份,她絕對捨不得任容離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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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的顛簸,晴楓漸漸有了睡意。睡夢中,她見到了一朵血紅的雞冠花,在狂風中搖擺不停,突然雞冠花離地飛起來了,一直朝著她的頭頂飛來,穩穩的戴到了她的頭上,她只感到一陣疼痛,驚醒來才發現自己的頭碰在前邊座位的靠背上,撞了一下,用手一摸,發現額頭上已窿起了一個包。
“該死,”晴楓低聲地咕囔著。不一會兒,她又進入了她的夢境。這一次是見一隻五彩斑斕的猛虎,呼呼叫著,衝上前來,從她手中槍走了任容,她拚命地去搶,可哪裡敵得過老虎呢?“還我人來,還我人來。”晴楓死命地叫著,同車廂的乘客見這個女人在做白日夢,都小聲地笑了起來。
汽車到站的剎車聲,使晴楓清醒了過來,她根本就沒知道自己在夢中大叫大鬧,沒事人一個的只管往車下闖。
“那一個是任容的老婆,這下命苦了。”
“那也活該,誰叫她以前作櫱的,這真叫天作孽,猶可救,自作孽,不可救。”身後傳來陌生人的嘀咕聲,晴楓也只當沒聽見,一路小跑著,想早一點到醫院。
當她跑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遠遠就見有一個穿白衣服戴口罩的護工推一輛裝死人的手推車向太平間的方向去了。她心裡別別地跳,這時,她還絲毫沒想到是自己的男人。直到她闖進任容的病房,發現任容的病床上一什麼也沒有了時,她才回過神來,手中的湯缽頭一下就滑到了地上,她一返身,拚命地去追趕那輛送屍車,可沒跑到廣場,就一頭載倒在通道里了。幸虧值班醫生路過,發現這一情況就馬上進行搶救,好一會兒,晴楓才悠悠地醒來。
“嗚---哇---”拖著哭腔的一長聲在中午靜悄悄的醫院裡,特別顯得悽癘。叫聲中,晴楓又一竄,口中叫著“我的死鬼呀--”拚命往太平間奔去。幾個搶救的醫生和圍觀的病人家屬驚得目瞪口呆的不知怎麼辦才好。
等到任容的大哥、嫂子,兒子、女兒獲悉趕到醫院,只見楊晴楓還靠在太平間的鐵門上哀哀地哭個不停。嘴裡嘰哩咕嚕的不知在唸叨點啥。樣子已經和電影裡的女鬼相差無幾了。在仁金和她女兒的拖拉下,才哀哀啼啼地離開太平間,到醫生處瞭解任容死前的情況。
原來,當天楊晴楓離開後不一會兒,任容就醒來了,感到要小便,喊晴楓,不見人,就支撐著自己起來,可剛爬起來,就一下摔在地上,鼻口被拖下去的被子塞住了,爬又爬不起,一口氣就被悶住了,等到醫生查房時發現,任容早已斷氣了。因此,醫生開了死亡證明書,見家屬不在,就叫護工拖到太平間裡去了。聽到這裡,楊晴楓又一次亂拉自己的頭髮,亂敲自己的巴掌,口裡一個勁的哭叫,“都怪我,都怪我,我該死,我該死。”還是醫生勸道,“事情到這個地步,責怪是沒有用的了,從另一方面說,也許這是死者的福氣,他活著也十分痛苦,到還不如現在這樣一了百了,去他的極樂世界了。”任金和他的媳婦都眼淚汪汪的,任容的女兒就大聲地哭了出來。
由於天氣炎熱,任容的出殯選在“三朝”。
七月中的天總是熱浪襲人,這一天,一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