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時候,萍姑看著也很好相處的,眨眨眼,就老母雞變鴨,翻臉不認人了。
白棠的貼身衣物都穿戴好,她也就性豁出去,眼睛一閉,隨便身邊人去折騰。
要是能把她折騰成母夜叉,倒是她們的本事和能耐了。
七手八腳的,有人替她擦乾頭髮,有人替她在臉上塗塗畫畫,還有人議論著,給她穿那一雙鞋才合適。
白棠最初的緊張感,在這種氣氛中,慢慢緩和下來。
興許是這些人的手勢都很輕,到後來,她反而有些睏乏,當真要睡著了。
“好了,好了!”
一隻手推著她的肩膀:“喂,還真睡著了?快些睜開眼看看。”
白棠的面前是整塊的銅鏡,比發放到她手中的那一面更加清晰可見。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
打扮過的,確實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明明還是同樣的五官,臉型。
本來還是沒有沒有經過琢磨的璞玉,這會兒已經散發出柔和清瑩的光暈。
翠羽笑著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處:“蘭花裙配著淡淡的妝容才清雅好看,而且我看著你的年紀不大,要是濃妝豔抹的,反而不喜。”
白棠卻腹誹道,我幾時和你這麼熟了,已經做出這樣親暱的動作?
翠羽看不出她的心思,還在說道:“鞋選了最軟底的,雖說在院裡走動,腳底會有些疼,但是勝在輕巧,不會發出一絲的聲音。”
白棠報以回答的,卻是腹中傳出的好大一聲咕嚕。
從小院被帶到大管事面前問話,再經歷了這樣一場熱鬧,她的肚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翠羽像是一怔,隨即掩口笑道:“這會兒便是餓了,也不能吃多少,裙的腰身小,我們又給你束了束。”
白棠隨著她的話,站起身來,好嘛,真是纖腰一束,這會兒餓著是沒什麼,要是像前頭胡吃海喝一頓,哪裡還能夠跪坐的下去,到時候,大概要連裙連著腰帶一起崩開了。
“要真肚裡唱著出去見貴客,貴客還以為我們府上,虧待底下人,連飽飯都沒有一口。”
“翠羽,這裙都束好了,總不能重新再解開,裡層外層的。”
還是翠羽想了個主意,讓其中一個,問小灶房裡討要一碗熱參湯來。
白棠根本不想空著肚喝參湯,她擔心身體不受補,待會兒鼻血要留下來。
“不妨事的,這個不是野山老參,是專門從北方參商那裡捎帶來的,不帶火氣,你喝兩口,墊墊底,等著宴席散了,要吃什麼,再給你做。”
白棠捏著鼻,將茶盅開啟,喝了兩口,參湯的味道實在不好聞,勉勉強強的,才嚥了下去。
。。。
 ;。。。 ; ; 自打白棠進了餘府,就看到霍管事那副嘴臉了。
特別是那一場殺雞儆猴的戲碼,看得真叫人噁心。
還沒到府裡頭的時候,以為霍管事多大的頭銜,多大的派頭,其實不過就是個連內府的門都進不來的小角色。
這會兒在餘峻和大管事面前,又要裝可憐,裝無辜。
白棠不會給她這樣的好機會。
霍管事知道,這恐怕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仰著脖喊道:“我給她的不是丁四的牌,大管事,你問她,你問問她!”
白棠低下頭,她的劉海長,半張臉都蓋住,腦袋往下一扣,別人就不容易看到她的表情。
霍管事一直在強調那塊寫著數字的腰牌,代表著什麼?
大管事將她喊到跟前,又為了什麼?
白棠很快就想明白了,是因為她伺候的那個貴客。
他們生怕那位來頭大,得罪不起,所以要先問清楚來龍去脈。
“老貨,用得著你教。”大管事訓斥兩句,呵斥讓霍管事識相閉嘴。
今天是二公要來查查清楚,幾時輪到她來指手畫腳的。
轉過頭,面對白棠的時候,還算和顏悅色。
“你進府的時候,說自己叫五娘?”
“是,我姐姐是娘。”
“她在萍姑帶你進來之前,是不是給過你一塊腰牌?”
白棠將隨身帶著的小木牌取出來,樣特別乖巧:“大管事看看,是不是這個?”
大管事昨晚已經藉著燈燭之光,看過她的長相,見她老實,口氣放得更緩和:“上面的字,你認識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