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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醫院抬的時候,還有氣兒?”
“還有氣兒唄,到醫院也就完了。”
“傳來信兒,死啦?”
“沒誰傳回信兒,我猜的。”
花相容想了想,對我說,“來,進屋來,我問你。”
我隨她進了屋,她隨手關上門,蹉動一下腳步,見那個屋的綠綠看不到我倆了,就扯著我的大襟問我,“嚴書記見省裡韓主任的事兒跟誰說的,讓你聽見了?”
“跟他媳婦說的。”
“平白無故地跟他媳婦說那個幹啥?”
看來,她還不信實,或者以為我從其它途徑知道那些訊息,往嚴律己身上安?
“他媳婦問他放假了,他幹啥去了?他說他見省建委的韓主任,我一聽,就影起來,聽下去——就是我對你學的那些。”
“當時你在哪兒?”
“我在陽臺上。”
說到這裡,我忽啦一下子意識到,不能說我在陽臺上啊!說我在陽臺不是招供說自己蓄謀殺了嚴夫人嗎?我馬上改口說,“我聽省建委的韓主任,不是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那個老頭兒嗎?我就趕緊下來影在這裡,聽他倆的談話。”
“你知我昨天晚上和韓主任在一起?”
噢!不會撒謊的人,撒起謊來處處露破綻。掩蓋這個,暴露了那個,我慌忙說,“你聽差了,我不是那麼說的,我上哪兒知道你昨天晚上上哪兒去了?我還跟蹤你不成?”
花相容看著我,滾動著眼珠,琢磨著:可能是我聽差了,他咋能跟蹤我?他不跟蹤我,怎麼知道我和韓主任在一起?
她要知道我靈魂出竅,她可能立刻跪下來給我磕頭,對我跪拜。但多半的情況可能她不相信我說的話,又以為我說瘋話呢。
“嚴書記咋說他在敷衍韓主任呢?”花相容仍舊逼問我。
“他說韓主任要他口供,非得馬上就答應他,不答應他就不讓。實際上,韓主任想找左書記,左書記躲開了。”
“躲開了?左書記知道韓主任來了?”
“咋不知道呢?省建委的副主任,也算省委大員,咱市建委的呂主任能不向大書記彙報?”
“他咋躲開?”
“咋躲?那還不簡單?把手機上的那個公共卡號摳下去——他們的手機都是雙卡雙待,打電話,不通,今兒還過節,就躲過去了唄。其實,韓主任是個副主任,又要退休了,左書記雖然和他在黨校時是同寢同學,他這種情況也不待搭理,他給嚴書記打電話,嚴是想套他的專項撥款,才去‘國人’看的他。嚴書記都沒說在賓館請請他,而是讓他來自己家裡,這不明擺著攆他嗎?”
花相容聽我說的頭頭是道,一些細節都點撥出來了,不由她不信,她對我態度發生了改變,“紅,你得幫姐,打通嚴書記,姐要當上咱們處的處長,對你,不等於你爸還當處長嗎?”
“不攆我走?”
“哪能呢?姐是那樣的人嗎?”
“不逼問我密碼了?”
“啊,我問那幹啥?其實,姐一直逗你玩呢,你爸電腦裡姐的資訊,你還能外洩咋地?”
“那是,我不能。”
“那不結了。你不往外抖落,還能有誰抖落,不知道密碼就不知道密碼吧,讓姐那些資訊,爛在那臺電腦裡!”
“還有,你不能再住我家了。”
花相容聽我這麼一說,從她手包裡翻找出一把鑰匙,拍在我手裡,“拿去!姐啥時候想你,給你打電話就完了,到你家門口,我敲門,你看是我,還能不開是咋地?”
“那不能。”
“還是的!那姐要這把鑰匙幹啥?你想要姐,隨時聯絡姐,姐隨叫隨到,保證把你侍候得心情舒暢的。”
說到這裡她停下了,可能想,盡是自己許諾了,還沒聽到我回諾,就想了想問我,“對付嚴書記,你有把握?”
“我有把握。”
我心裡想,我和嚴有通謀共犯,通風串供之誼,本身就是“螞蚱綁在雞腿上,飛不了我,也蹦不了你”。我求你辦個事——你講話了,不就一個科級幹部嘛,算個啥?你還能不答應?所以,我心裡有譜。更何況,真實情況是嚴已經答應了韓,不象我說的,敷衍韓,不出意外,花相容一般能坐到園林處處長那把交椅上。
她坐上之後,按我這一番設計,她還得感謝我,對我俯首稱臣,再不逼問我密碼,再不上我家,我要哪天真需要她,給她打個電話,她就能顛顛地跑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