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這就是辯證法:在明處視而不見,在暗處反倒看得清清楚楚。
接下去,我的心情就輕鬆了起來,很快喝完了一大杯奶昔,讓綠綠再給我要一杯來。
綠綠很興奮,說,“幹大大每次至少喝兩杯,有一次,他喝了三杯半,喝得把著腰帶往衛生間跑!”
“你別胡說,你幹大大什麼時候象你那麼沒出息!”安主任嗔怪又憐愛的樣子,數達著她的女兒。
綠綠嘰嘰嘎嘎跑去給我拿奶昔去了,她說要給我拿一杯“戀曲”奶昔。
現在人,真投入心思,普通一杯奶昔,起了這麼多浪漫的名字,還“戀曲”,我倒要嚐嚐這戀曲到底啥滋味兒?
但是,綠綠去取奶昔還沒回來,安主任就接了一個電話,聽了電話,她被驚得臉色慘白。
關了電話,她話都說不出來了,我關切地問,“安姑,咋地啦?”
“讓,讓你爸收去了!”安主任說了這麼一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話。
半天,她才緩過來,收起她的手包,“我得走,單位出事了!”
“啥事?”
“小水讓車大廂板砸了!”
“在哪裡?”
“西北山苗圃!”說完,從她手包裡掏出一張百元鈔,放在桌上,就走了。
綠綠手捧著奶昔回來,一看,不見了她媽媽,就問,“小紅哥哥,我媽呢?”
“你媽去西北山了,單位有事兒。哎,綠綠,你們還有沒有課了?”
“有,還有一節課,但是,是自習,無所謂,咋地?”
“綠綠,你還回學校去,正常上下學,我也得去看看。”
“你去看啥?我媽說了,幹大大出了這麼大的事,抓兇手,處理幹大大的後事,單位不會要求你出勤的。”
“不是出勤不出勤的……我要看看去!”
因為什麼我要去,因為安主任那句話,怎麼,小水讓我爸“收去了”?啥意思?
小水和我爸還有點兒關係?
小水是和我腳前腳後上的班,她是中專學園林的,正常的,我們單位都不能收,大專的,本科的有的是,能要你一箇中專生?
可能是她家找了人,託到我爸那兒了,我爸才同意她參加考試。
出人意料的是,她考了一個第一名。不知出了一點啥差子,等了好一段時間,她才和小孫一起上了班。
小水、小孫剛上班的時候,和我一個辦公室,都在技術科,我和小水處得還行,感到她開朗、熱情,和我的性格形成一個互補。小孫不行,太傲,沒有人入她的眼。
沒幾天,小孫先走了。
沒到一個月,我爸把小水調到財務室,當出納去了。
你說你衝她是科班出身,才招用了她,你又把她當成一個出納,那她那兩年的專業知識不白學了!
一定要用出納的話,你再招聘一個學財務的多好,省得小水接出納吭吭吃吃的那麼費勁?往稅務報個表,往家裡打四五次電話也搞不明白。
我把這個想法當我爸說了,我爸只是說工作需要。
——甩大粒丸,純粹是甩大粒丸!
你說工作需要就需要,你說不需要就不需要,還不是你嘴上會氣兒的?當官的都會玩這一套,我爸也不例外,和他兒子還打官腔呢!
我和她畢竟在一個辦公室呆過,我多多少少地有點兒迷她。
她白皙,個兒不高,長得肉肉的,一看,就水泠泠的。
她很配我。
——讓我爸“收去了”?
她和我爸有那方面的關係?能嗎?我怎麼一點兒沒看出來?
她要和我爸有關係,他們倆能差三十多歲,小水初中畢業考的中專,她充其量不過十八歲,我爸搞了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
我爸他媽的挺有魅力啊!
不能吧,我爸那麼正的人,還能有這等的風流史?
安主任她們盡能扯這類的蛋!
聽她說她‘隨軍’時有的這個綠綠,不等於她和我爸沒有男女關係,她是我爸的“答應”,那是在大面上;背地裡,我爸是她的答應。
在單位,書記都沒有她說了算,一些事,她要說“不行吧”,雖然笑滋滋地說的,可是,就不行。
我爸串她的氣管,回她的音兒,也說不行,誰敢不聽?
書記你搞你的三會一課去,別干政!
我要看看小水去,要是讓我爸“收了去”,那就不在人世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