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劉媽媽的丈夫去世後,汪師傅從樂山給劉大媽寫情書,一寫就是兩年,這段夕陽之戀樸實而又真切。他得知劉大媽得糖尿病之後,沒有絲毫嫌棄,毅然和她在1980年結婚。也就在那一年,劉大媽雙眼失明。從此,我們醫院的壩子上,經常可以看見汪師傅牽著老伴的手去散步或去看病。汪師傅走起路一跛一跛的,但是一隻手始終死死地把老伴拽得很緊。其實他也只有一隻眼睛勉強看得見,所以要認路就得格外小心。
有一個寒冷的冬夜,汪師傅帶老伴來看病時,不知道把老伴的醫保卡丟在哪裡了。他在內科和藥房挨個兒找,急得說話語無倫次。他怕老伴凍感冒,就先扶老伴回家去,他自己回來繼續找。後來找了半個小時卻仍沒找到,他才難過地回家去了。看著他跛行的背影,我被深深地觸動。
“老頭平時把家裡的大小事情全部包了,吃飯也是看著我吃完之後再動筷子,27年來,每天都是這樣。”那天下午,劉大媽的聲音不時哽咽,兩行熱淚在她臉上滑落。“我這回把過去存的幾千塊錢全部拿出來做老頭的醫藥費,但還是不夠。”劉大媽說這話時,語氣是那樣無助!
因為患糖尿病加上天氣冷的原因,劉大媽無法去醫院看汪師傅。這段只有30米的路程,活生生隔斷了她與這個世界上最關心她的人。她多希望能被丈夫牽手走完以後的日子啊!“沒有老頭,我今後的日子怎麼過啊?”曾經和他牽手走過的那些日子,雖然清苦、艱難,但卻那樣寧靜、安穩。在別人眼裡愚蠢、倔強、脾氣惡劣的老頭,對她27年的照顧卻是這樣體貼、這樣執著、這樣細心!
這個寒冷的冬日下午,在寒冷的病房,汪師傅再也不能說一句話。但是,我又分明聽見他在對他那雙眼失明的老伴說話,分明看見他牽著老伴在樓下的壩子裡走啊走。不管他們的穿著多麼破舊襤褸,不管他們的表情多麼愁苦,不管他們走路姿勢多麼奇怪,在我眼裡都是那麼的優美。
也許,汪師傅再也不能和老伴一起聊天了。也許,他再也不能和老伴一起牽手了。但我相信,兩位老人心裡的手,永遠地牽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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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人性光輝
病房裡住著一位農村女人,今年51歲,患聽神經瘤。她身體消瘦,有些面癱,被病痛折磨得非常憔悴。她男人老實,眼神裡透著東北人特有的憨厚。
其實女人三個月前就感覺頭部不適,但每次頭痛都自己偷著買點止疼藥吃就算了。她心裡明白,家裡剛蓋了房子娶了兒媳婦,還欠著許多外債,哪裡有錢看病。這一次她疼痛發作時,被她男人發現,硬拉著來到醫院看病。
住院後他們總是爭吵,女人嚷著要走,男人堅持要留。男人每次都安慰女人:錢財是身外之物,你病好了比啥都強。
科室的領導知道他們的特殊情況後,答應儘快安排手術。手術前主刀醫生與男人談話,告之手術中可能出現的一些情況。男人聽了醫生的話,害怕那萬分之一的機率落在女人身上,但還是顫抖著手簽下自己的名字。
回到病房,女人緊張地問:“醫生和你說了些什麼?”男人咧著嘴笑了笑:“醫生說你的病好治,早幾年這兒還做不了,現在只要把瘤子切了去,就沒問題。”女人緊張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手術前一天的晚上,男人勸女人早早睡下後,悄悄溜出病房,來到外面的大廳,摸出一根菸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菸頭一明一滅。在微弱燈光的照射下,值夜班的我發現男人的眼眶蓄滿了淚水。
手術那一天早上,男人和女人的親戚都來了,女人握著親戚的手,眼睛卻沒有離開男人的臉。手術室護士來了,將女人慢慢挪到手術車上,她抓著男人的胳膊說:“他爹,如果我不行了,你要想開點,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別虧待自己。”說完女人就嗚嗚地哭了,男人用手攏攏女人的頭髮,心疼地說:“你會沒事的,我等著你。”
將近十小時過去了,女人終於被推出了病房,女人眼睛微微閉著,彷彿睡著了。男人急切地跑上前,大聲呼喊她的名字,親戚們則簇擁著把女人推進監護室。
晚上,走廊裡的燈一直亮著,男人坐在道旁的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瞅著監護室的門,間或透過門上窗簾的縫隙瞅瞅屋裡的妻子。這時,女人醒了,護士忍不住叫來門外的男人,女人微笑著看著男人,男人用力握著女人的手,久久不能分開,兩串晶瑩的淚珠從眼角輕輕滑落。女人手術後第八天就搬出監護室,住進普通病房。在她隨後臥床休息的幾周裡,男人更是衣不解帶地精心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