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我膽怯了,只得循規蹈矩地做著讓我深惡痛絕的事情。
特別是每次家裡有客人來,爺爺都會讓我表演鋼琴,奶奶更是獻寶一般把我寫的書法,把所有獎狀拿出來給他們看,然後聽著他們對我讚揚笑得合不攏嘴。而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因為每次我都看見他們眼神中的不屑和輕視。我討厭自己像物品一樣被展示在別人面前,討厭聽著他們言不由衷的誇獎,討厭看著他們臉上虛偽的笑。
十歲那年,爺爺的生日,家裡為了給爺爺過生日請了很多客人來家裡。這樣的場合這樣的熱鬧只有在爺爺奶奶生日時才會有。以前的我總是期盼這一天的到來,因為只有這一天我才能看到除家人以外的其他人,和別的小朋友玩。然而每次爺爺都讓我表演鋼琴、算術、書法給他們看,我開始討厭,甚至是憎惡這樣的場合。
那天,爺爺依然叫我彈鋼琴給客人聽,我默默地點頭,默默地走到鋼琴前坐下。一首《快樂頌》隨著指尖的跳躍愉悅地迴盪在四周。耳邊聽著他們的誇獎、讚揚,我卻發現胸腔有一團無名火正隨著那些音符不斷擴大,膨脹。
終於,我忍無可忍地停下彈奏,在所有人驚詫地眼神中走進屋子裡,出來時手裡多了一個錐子。我立在鋼琴邊,看了爺爺一眼,抬起錘子一下砸在鋼琴上,然後對著爺爺大吼,“我不是你隨意擺佈的玩具,不是你隨意展示在別人面前供人欣賞評價的古董我再也不要被你安排,我討厭鋼琴討厭書法討厭算術,討厭你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把我當做傀儡一樣來操縱。”
“你”爺爺被我氣的臉色如紙,指著我卻半天沒說完,然後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眼睛一閉便暈了過去。
我以後那天后我能擺腿爺爺的安排,不料卻被晚上從醫院回來的父親,不由分說地狠狠揍了一頓。然後揪著我的的衣領把我拽到爺爺病床前跪著。看著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爺爺,我再一次無聲的妥協,繼續過著被安排被*縱的生活。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天生日會上的鬧劇會讓我有了生平第一個好朋友,何偉。他時常來家裡陪我學習。何偉的爺爺曾經參加過戰爭,是個將軍,所以爺爺不反對我跟他玩。而他,總是耍小聰明支開老師和爺爺,偷偷地跟我玩一會兒,或者塞給我很多我沒有吃過沒有見過的零食。那時我才知道世上原來有那麼好吃的東西。
“為什麼你帶東西給我,能躲過爺爺?”我一邊狼吞虎嚥地吃著果凍,一邊湊到何偉跟前好奇的問。他每次帶來的東西很多。
“這個啊……”何偉看著我挑眉,“因為我聰明唄好了,別管我怎麼拿進來的,你喜歡就多吃點吧。你喜歡吃什麼告訴我,下次我買給你。”
看到他眼睛裡的得意和快樂,我停下手裡的動作,“你以後還是不要買東西給我了,被爺爺看到就不好了。我只有你這一個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失去。”
何偉很大人樣地拍拍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會讓爺爺發現的,就算被發現我也有辦法不讓他生氣。還有,我們是兄弟,兄弟可不是說著玩的,是一輩子的。”
從小的成長、生活,讓我變得不像別的小孩子那樣把任何心情放在臉上,我總是很好的把它們藏起來。我的人生、生活自己無法做作,它們便是我唯一可以選擇的東西。可看著何偉表情裡的堅定時,我感覺心裡暖暖地,後來才知道那是感動。而在那一天我在何偉眼睛裡看到不一樣的自己,我竟然在笑,而且笑得很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異常表現讓何偉懷疑我是不是相信他,於是很認真地攀著我的肩膀,說,“相信我,我會是你一輩子的兄弟。我們要讀一樣的初中,一樣的高中,一樣的大學,要一起談戀愛,一起結婚生子。然後我們也學學電視裡那一套,要是我的孩子都是男的就讓他們跟我們一樣當一輩子的好兄弟,女孩子的話就讓她們做一對好姐妹,一男一女的話,叫他們做夫妻好了。”
看著天馬行空的何偉,我在心裡告訴自己,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他都是我一輩子的兄弟。只是,想到他說的女朋友,我有些落寞地垂下頭。我的人生從一出生就被安排,只怕就連我的婚姻也沒有做主選擇的權利吧。
正文 三百七十章辰逸(二)
我循規蹈矩繼續生活著,“期待”爺爺著下一次為我的安排。壓抑的生活讓我漸漸封閉自己的心,或許是明白自己的人生無法做主,於是我將自己當成行屍走肉,對身邊的一切視若無睹,更不會看著某一個女生若有所思。
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對任何女生動心,更不會喜歡任何女生。然而在遇到她時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