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平添了幾分清冷。
她著了一身雲紗一般的白衣,有些凌亂的黑髮溼淋淋地垂在額上。忽是一道夜風徐徐吹過,晃得枝椏一陣亂顫,連帶著明亮的月色也有些撲朔起來。
她杵了一會兒,抬頭望天,見那月宮之上隱隱有個黑影在不斷躍動著,很是歡脫。不由得嘴角抽抽,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想來應是嫦娥家的月兔又在滿月宮得瑟了……
“啊……”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呵欠,她緩緩地爬到床上,眯著眼就想去會周公。誰料腦中竟模模糊糊地傳來度厄與自己說的話。
“唔,真有七八分想象麼……難道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不對,那可是一隻狐狸啊……”迷糊的聲音微微一頓,半晌又接著道,“講不定,我也是隻狐狸。”
燻爐裡煙霧嫋嫋,平靜甜香的氣味徐徐蔓延著,而幔帳裡的人睡得四仰八叉,嘴角流著晶亮口水。
外頭月色正好,想來又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對於天界來說每一日都是乾坤朗朗,晴空藍兮的好天,而今天在門外灑掃的仙娥卻是格外激動,對著天,嘰嘰喳喳地不停說著。
小小在幔帳中翻了第一百零八次身,終於是抵擋不住那外頭嘈雜的魔音貫耳,心道三個女人一臺戲,一群仙娥聚在一起那可真是要人命。
她擰著眉,支起額頭,難道她們不知道門裡苦逼的仙姬前兩日剛剛泡了三天三夜的淬體池,如今正是要休養的時候麼?還是她們覺得泡淬體池就跟泡後山的湯泉一般,沒什麼兩樣?
這才睡了不到三天,還未將之前的補回來就被如此不遺餘力的熱情給喚醒,小小嘆了口氣,從床上慢騰騰地挪下來,扭著如同被分筋錯骨一般的身子推開門。
正午的太陽正是最毒的時候,這一開門,刺目的金烏光芒直射進來,她只覺得雙眼都要被閃瞎了。
在一片金光之下,只見著自家師父悠然自得立在院子中的挺拔身影,而籬笆上的幾株可憐牽牛花在他的逗弄之下瑟瑟發抖。
見小小以奇怪的姿勢推門出來,神君頭也不抬道,“這幾株喇叭花倒是挺有意思,慢點移幾株放我殿中。”
小小抹了把汗道,“不是喇叭花,而是從司命那裡弄來的牽牛花。”
神君挑眉,“還不是一樣,跟個喇叭似的,怪有意思。”
微風拂過,自搖曳的牽牛花中傳來幾聲嗚咽來。
小小正色道,“非也,此喇叭,咳,此牽牛花的全名叫做不要摸我羞羞牽牛花。”
話音未落,神君乾脆一把捏在了牽牛花的花莖之上,那牽牛花哀鳴一聲,數十支花苞齊齊合上。
“如此堅貞不屈的花更應該移植到本神君那兒去了。”罪魁禍首很是滿意地撫掌道。
小小有些同情地看著那幾株在風中瑟瑟發抖的牽牛花,心中想著此舉實在是太殘忍了。
“哦對了,我有正事想要同你說。”調戲完牽牛花之後,緊接著去調戲地裡的黃瓜的神君突然一本正經地對小小說道。
小小的思緒正放在被神君調戲之後開出黃瓜花的黃瓜身上,冷不丁地被喊了一聲,不由得愣了一下道,“什麼正事?”
重淵回頭,上下打量了一圈不修邊幅且亂七八糟的小小,深沉道,“這幅尊容,本神君怎麼能夠帶得出去?”
小小攤手作無賴狀,“反正徒兒這幅尊容師父不也看了千年有餘,無所謂啊~”
重淵眉頭一揚,將小黃瓜花一把掐了下來,正色道,“你跟我千年,也就這沒臉沒皮的功夫學了我十成十。”
小小趔趄一下,順了口氣道,“師父你贏了,到底有什麼正事啊,居然涉及到了徒兒的邊幅。”
重淵捏著黃瓜花淺笑道,“東海皇子攜新婦上天庭拜見天帝,過後應該是在清瓏帝君那邊擺個筵席,你好生準備一下,別過去給我丟臉。”
小小點頭稱是,心道有什麼好準備的,隨便糊弄一下就是了。
又聽重淵在耳邊幽幽道,“據說這新婦與你長得是極像的,我倒想看看是個怎麼樣的想法。”
話音未落,小小忙正色道,“師父,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重淵挑眉,“說。”
小小搓了搓鼻子道,“你撿我回來之時,有沒有看見我屁股後面有狐狸尾巴?”
重淵愣了一會,像是在思索,最後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向小小道,“狐狸尾巴倒是沒有,豬尾巴倒是有一隻。我看著實在太醜,便拿剪刀剪去了。”
小小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