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心跳,彷彿加了速的馬達,驟然開始飛速運轉。
“郎兄,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穆容成指了指我這裡,準確的說,是我手上端著的東西,這時我才明白,他說的是那銀製的酒壺。這是帳裡唯一一把銀壺,其他人的桌子上都是白瓷的酒壺。
朗星翰並不驚訝穆容成會有此一問,他抬頭看了那酒壺一眼,目光又在我身上轉了一圈,然後揚起一個很愉快的笑容:“你說這壺酒啊,這是昨天才從上京送來的,是我們北遼的釀酒師傅新制的一種酒,據說放在銀製的容器裡,味道會更好。這可不是我藏私,因為聽說這酒後勁兒大得很,我又不知穆兄的酒量如何,所以才不敢貿然給你用。”
“哦?這麼說來,我更是要嘗一嚐了。人人都知道北遼的酒烈,我在宮中的時候,也喝過不少,可也沒覺得有多厲害,今天有這麼好的機會,品嚐你們北遼的的新品,我怎麼能錯過?除非,郎兄捨不得?”穆容成笑言中,又帶了些挑釁。
“一壺酒而已,有何捨不得之處,穆兄若是喜歡,都喝了也無妨。”朗星翰極其爽朗地向後一揮手,“去給穆兄斟酒。”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和我說話。
“這是我新收的侍女,她可是從小在你們天啟長大的。”朗星翰很隨意的說了一句,可在我看來,他根本就是故意這麼做的,因為看著我與穆容成如此相逢卻無法相認,他心裡會覺得很愉快吧?從沒想到姓朗居然心理也這麼變態。我暗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端著酒壺往對面走。
“剛才我就覺得這位女子的容貌身段不太像你們北遼的姑娘,原來是在天啟長大的,難怪會如此秀氣。”穆容成神色如常,像看陌生人一樣,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我俯身向他的酒杯裡倒酒時,鼻翼間環繞著似有若無的龍涎香。這味道是如此熟悉,從前每次當我聞到這香味時,都是在穆容成的身邊,靠在他懷裡,不論心中多麼煩躁不安,都能慢慢地平靜下來。而此時此刻,這香味卻只讓我的胸口充滿了酸楚和苦澀,我就站在他身旁,不到兩指遠的地方,卻什麼都不能做,除了倒酒,起身,然後離開……
我使勁眨了眨眼,強迫自己把眼中泛起的熱流逼回去,這時酒杯已經倒滿了,我剛要起身,忽然就覺得右腿彎處蓋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頓時又麻又痛,根本就沒法兒站穩,一個踉蹌,右腿跪地,我趕緊用手撐住桌子,總算整個人沒都摔在地上,可手上的那壺酒卻沒保住,全都灑在了穆容成的衣袍上。
“大膽奴婢,居然敢弄髒我皇的衣服!”一個聲音怒喝了我一句,抬頭一看,是站在穆容成身後的魏陽!他雖然聲色俱厲,卻連連向我暗遞眼色,我趕緊跪在地上連聲說:“是奴婢不小心,實在該死,請皇上准許奴婢幫皇上更衣。”
穆容成站了起來,抖抖衣襬上的酒漬,一臉不耐地說:“朗兄,下次和你會面,我一定記得要帶上換洗的衣服,以防不測。”
“抱歉抱歉,她才做侍女沒幾天,笨手笨腳的,我也沒想到,讓她倒杯酒也能捅出這麼個簍子。”朗星翰先是給穆容成賠不是,然後口氣嚴厲地對我道,“弄髒了天啟國主的衣服,你幾條命都不夠賠的,真是給我丟人,還不趕緊退下?!”
“算了,今天本來大家的心情都很好,也不要為了個下人壞了氣氛。”穆容成彈彈衣服,神色淡然,“既然她也是初犯,我看就讓她拿套乾的衣服過來給我換一下,就算將功折罪了。”
還沒等朗星翰回答,他又道:“你們慢慢喝,我到後面的帳子換衣服,去去就來。”說著便當先往外走,後面緊跟著魏陽和其他的侍衛。朗星翰似乎想攔一下,但最後卻沒說話,目送著他們離開,然後對麗莎道:“你去拿套衣服,跟她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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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主帳旁邊的一個小帳篷,我和麗莎進去的時候,穆容成身邊只站了一個魏陽。魏陽一見不只是我一個人進來,左手就摸上了腰間的佩刀。穆容成低聲對他說了幾句什麼,魏陽想要爭辯,卻被他的眼神逼了回去,最後魏陽帶著一臉擔心的神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出了帳。
“快把衣服換了,要是時間拖得太久,錯過了呆會兒的歌舞,你們可就是罪加一等。”穆容成說著伸開雙臂,我與麗莎走上前,把他的外袍脫下來,然後換上乾淨的。自始至終,除了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外,帳內再沒有話音。剛才在酒席上我還心跳如鼓,可此刻我就站在他面前,用手整理著他衣服的邊角,不斷觸控著由他的身體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