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的眉目漆黑,本是認真的表情突然笑出聲來,說:“當然是為了錢。”
“我要聽你真正的答案。”那些和母親說的話,是他真實的想法。但當林席若真正出現在他面前,與他說話時,那些他熟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鑽入他的耳朵,一遍遍的說那真的是她。
具俊表知道自己應該信她,但她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他騙不了自己。所以晚上的時候他特意問過李管家。“那是真的,夫人錄的音,那個小姐說的話。只是不知那些話是林席若被逼迫的說出的或是怎樣。”
那麼,他要怎樣相信?具俊表這樣問她,只是需要她的一句肯定。而後堅定的信她。可是她這樣似有賭氣的回答,他是該信,還是不信?
林席若緩慢的眨眼,撥弄著劉海收起笑容,說:“我給你你想聽的答案,你怎麼又否定它呢?”
“我沒有!”他的音量在逐字中低了下來。也許是他一開始的不信任導致這樣的狀況。但,他要怎麼信?
不被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傷神。林席若將雙手插入校服上衣的口袋,已握成拳的手指在暗處突兀著骨節。臉龐消瘦的輪廓下,她努努嘴,笑著說:“隨口說說而已,我要去機房幫老師處理資料,可能會很晚,你自己先回去吧。”
不待他回答,她就先走了。具俊表亦不阻止,待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才緩緩的離去。
整理資料的事情昨天就做好了,卻剛好在今天給了她藉口離開。她不知道這樣不痛不癢的感覺意味著什麼,她所有的只是失落。
漫無目的的行走,音像店的工作沒了,她再也不用壓縮著時間急忙的趕著。
小樹林似乎是好久沒來過,不知不覺間就走到。突然又覺察到不該到這裡來,萬一碰上尹智厚又被具俊表知道就不好了。可就在她要抽身離開時,尹智厚已不正不巧的出現在她的身後。
緩緩的漾起笑,卻發現困擾她的問題無法對他說出口。也許是不想被笑話。又也許是其他。她說不清楚。
“能不能聽我拉小提琴?”
她揚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尹智厚。一直以來都將這裡歸屬為他的基地,他要彈奏,她是沒有資格發表意見的。而後才意識到自己的神色不對,輕笑著點頭,說:“謝謝。”
她能懂他。尹智厚也笑。像是他們之間無法被風化的默契,彼此不語,亦能彼此懂得。
不容分說的拉林席若往長椅那邊奔跑,他的手柔軟,很久前溫柔撫摸過她的頭。還來不及想更多,他已鬆手,蹲下身子揚起臉看她,說:“那次斷了弦的小提琴被我埋在這裡了。我們一起挖出來好不好?”
清理掉盒身的塵土後開啟,小提琴等待救贖的表情安詳,尹智厚輕淺的笑寬慰了她方才的失落,低頭時劉海擋住視線,她將鬢前的發撥到耳後。
遵從了他的安排坐在長椅上,尹智厚沒有立即將小提琴架起在肩上,而是說:“你唱歌好不好?就是上次你唱給我聽的歌。”
微微點頭。
尹智厚將琴弓換了拿琴的那隻手,像很多時候那樣撫摸她的頭,溫暾的手來回揉著她的發。低頭的她,像個做錯事等待被原諒的孩子。
琴音起,悠然至雲彼端。她清唱,聲音因了之前的不快而有些沙啞。
不言不語的兩人默契配合。彷彿正在進行著最精彩的對話。
斷了弦的小提琴又被兩人合力埋在它曾躺著的地方。倆人並排靠坐在長椅上,保持著朋友的合適距離。
抬頭仰望天空,光陰拖拽著夕陽西下,夏季正向著凋零邁著寬大的步子。快要期末考試了,快要放假了。
尹智厚說:“一直都是你在聆聽我,我曾以為,是我允許你聆聽,後來才慢慢知道,是你允許我述說。也許我不曾真正懂過你,但我想現在的我,一直都在試著懂你。”
“所以以後的我們,應該是相互聆聽相互述說的。”
“謝謝,不過我真的沒事。”要和他說的,不該是具俊表的事。
剛才她與具俊表他都看在眼裡,只是她不願說的話,自然也不會勉強。她藉口還有事要先離開,撇下他就走。
出校門時天色已不早,她拉扯著揹包的肩帶悶聲不響的往外走。連同行朋友都沒有的她看著孤單的影子拖沓著腳步陪她行走,深呼吸著。因了F4,甚至沒有女生願意真心與自己交往。
銀色勞斯萊斯幻影旁站立著端正肅穆的西裝男人,看林席若出來後沉穩的開車門。雍容的婦人雖有些年紀,卻有了歲月的風韻。她嘴角噙著善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