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三兩銀子,拋去微弱的成本,足足有兩千多兩收入,自然是筆不賠錢的買賣。千萬別小瞧了兩千兩銀子,在大京朝,當朝一品大員,若是光按俸祿來看,每年也不過幾百兩銀子。
馬車停在畔池邊,血徒將一壺白乾遞上,這酒是小凡用林嵐說得方法,將白酒蒸餾濃縮得到的,白酒蒸乾,簡稱便是白乾了。
“喝點吧,看你臉色很難看的樣子。”
林嵐接過酒,說道:“這玩心計,確實沒有給他一刀來得痛快。”
“這些老傢伙,個個都活成了人精,您要跟他們打交道,自然是吃點虧。他們又不是傻子。”
林嵐一口酒入腹,有些燒喉嚨,他眯縫著眼,說道:“是不簡單啊。走吧。”
“您去哪兒?”
“薛府。”
血徒一滯,說道:“您若是要動手,我可護不住您。”
“放心,我只動口。”
……
……
薛府的燈籠依舊是掛著治喪時用的白綢,靈堂依舊撤去,但堂前的白燭依舊還點著。今日是薛蟠死的五七。
大京朝不管是有錢人家還是貧苦百姓,人死後,便於“頭七”起即設立靈座,供木主,每日哭拜,早晚供祭,每隔七日作一次佛事,設齋祭奠,依次至“七七”四十九日除靈止。
林嵐坐在車內,呢喃道:“真是晦氣。”
血徒偷摸著喝了口白乾,“有什麼好晦氣的,人死在我手上,又不是死在您手上。”
秦淮河上的謀殺案,至今都沒什麼下文,這讓薛家人很是悲憤,畢竟他們在明,對方在暗。
薛府的管事匆匆跑來,站在馬車邊,道:“林司業,裡邊請。”
林嵐起身下馬車,說道:“不必等了,晚些我自行回去。”
血徒遲疑了片刻,“還是等您吧。”
管事瞥了眼馬伕,心裡暗道這僕人好生不懂事。
“那便隨你。”林嵐朝薛府走去。
堂上坐著的中年男子,自然不是薛老太爺。林嵐這個後輩,自然不需薛老太爺親自相迎,而是薛家的二爺,薛勁。
“林司業光臨薛府,不知有何貴幹?”
林嵐被請入客座,瞥了眼薛勁,道:“倒是沒別的事,今日上府,就是想問問,烏衣巷薛家與南雍合作的學院,薛家準備如何辦?”
“如何辦?這好像是林司業您該考慮的事吧。”薛勁乾笑兩聲,搖頭晃腦地吹著杯中的茶葉。
薛家如今大筆的生意,都是由薛雲把持著,他是庶子,自然沒資格與薛雲爭奪什麼。可如今薛蟠一死,薛雲無後為繼,薛蝌之父,又已經早逝,薛蝌又不是經商的料子。薛老太爺不得不考慮將接力棒轉交給這個庶出的薛二老爺手上,算是替薛貴鋪平道路。
薛二爺如今春風得意,自然說話都是硬氣的,掃了眼林嵐,又不住地笑起來。
“你們薛家不蠢,在下也不傻,替你們薛家當掌櫃,沒那麼好的事,而且……”林嵐眯縫著眼,當初以為是吞了薛家的宅院,如今這麼一看,倒是包家的宅院變相地被黑了進去,“包家的宅院,可沒說租用給南雍當書院。”
“林司業,您可是國子監司業,此等大事,豈可被一些蠅頭小利而干擾?”
“呵呵,干擾什麼?干擾到薛府的生意嗎?”林嵐笑了笑,替薛家做嫁衣,這事情,他腦殼燒壞了才幹。
薛勁衣袖搭在膝蓋上,緩緩道:“林司業若是不願意,相信姚祭酒隨時可以換個人,您是明白人,希望不要誤了前程。”若是一月之前,他自然不敢如此說話,但如今薛家一半的產業落入到了他的手中,所謂父憑子貴,如今薛老太爺有讓二房起勢的意思,自然讓他格外得意。
“賠本賺吆喝,姚祭酒要讓林某人當頭驢,您覺得在下會願意嗎?這司業不當也罷。”
“那就隨您了。”
林嵐笑道:“當初令郎幹得那一套,不排除林某人不會施展。包家的宅院,如今還是租給在下的,既然薛二老爺不肯拔毛,那麼到時候傷筋動骨了,就別怪在下無情了。”
林嵐起身告辭之後,側堂之中的薛老太爺才拄杖出來。
薛勁趕緊從主座上起身,將自己老父扶至主位上,“父親,咱們下一步如何做?”
“老二啊,著什麼急。咱們有裡頭握著一把好牌,就得捂好了,等下的注大了,再攤牌,豈不是更妙?”
“父親說的是。”薛勁笑道。
“烏衣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