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原皇城、即如今的滿清江南總督衙門所在地,震得朗廷佐等一眾滿清大員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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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打南京之戰拉開序幕之後,第三鎮第三營、第八營以及水師鄱陽營也開始向揚州開進,一天後抵達揚州城下。領兵的是第三鎮總兵官崔守成。
揚州是為南京北部的重鎮,扼守著北方與南京聯絡的水陸要道。濟爾哈朗的援軍若要馳援南京,揚州就是必爭之地。龐嶽一到南京城下便著手安排對揚州的攻取,為的也是阻斷清軍援兵南下之路,並徹底斷了南京清軍的退路。
而揚州城對漢人來說也承載著一段慘痛的記憶。九年前的弘光元年五月,清軍攻破揚州後在城內屠戮劫掠,十日不封刀,幾世繁華的揚州城是時“堆屍貯積,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為五色,塘為之平”、“前後左右,處處焚灼”,““城中積屍如亂麻”。揚州居民除少數破城前逃出和個別在清軍入城後隱蔽較深倖免於難者以外,幾乎全部慘遭屠殺,僅被和尚收殮的屍體就超八十萬具。
崔守成正是揚州人,他的家人都在那一幕人間慘劇中全部罹難。
所以此次攻打揚州的左府軍將士自崔守成以下亦是全軍縞素,不少將士還用自己的鮮血繪製血旗,發誓為九年前死難的揚州軍民討還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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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北邊濟爾哈朗之軍已過了高郵州、正逼近揚州的訊息傳來。
也正在此時,施琅所率的左府軍南路軍經由崇明島附近海域駛入長江,已經抵達了鎮江以北的江面。在這裡,施琅接到龐嶽的命令,以南洋艦隊陸戰營在南岸登陸、在艦隊火炮的支援下攻打鎮江,以第五鎮在北岸瓜洲登陸前往揚州北面阻擊濟爾哈朗之軍。除此之外,龐嶽把出征前劃歸中軍部直轄的第五騎兵營也重新劃歸第五鎮統轄。
同時,南邊傳來一個好訊息。王東日率領的右府軍經過二十餘日的戰鬥後收復了浙北各府,浙北清軍重點駐紮的杭州被攻破,城中頑抗的旗兵被全殲,綠營大部投降。在杭州之戰中,龐嶽派去的四鎮反正綠營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不僅從背後打了杭州清軍一個措手不及,還以現身說法促成了清軍抵抗意志的最後崩潰。
結束了浙北的戰事之後,王東日又率軍日夜不停地朝南京趕來,目前已抵達應天府以南的廣德州境內,估計還有三日便能抵達南京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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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旭之兄,終於把你們給盼來了!”六月二十九日傍晚,右府軍五萬人馬抵達南京城下,跟左府軍完成會師。龐嶽長舒了一口氣,此時圍城的兵馬已達十餘萬,濟爾哈朗的援軍也已經被第五鎮阻擊在揚州以北。到了這份上,就算是薩滿顯靈,清軍的敗局也已不可避免。
“慕遠兄弟,你們圍城已有七八天竟還沒有攻克?這倒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王東日安排右府軍紮營後,在龐嶽的陪同下遠遠地觀察了南京東、南兩面的城牆,有感而發,“我還以為我們右府軍到了的時候只能趕上城破之後的善後事宜。”
“南京畢竟是大明故都,乃江南第一雄城。沒有旭之兄的鼎力相助,這城怕也不是那麼好攻破。”龐嶽笑道,“如今旭之兄一到,破城之日應當也就不遠了!”
這話龐嶽是以打趣的口吻說出來的,而事實上,自從第五鎮在揚州以北阻擊住了濟爾哈朗之軍、穩住了江北的局勢之後,他就故意放緩了攻城的節奏,再加上城內清軍困獸猶鬥也爆發出了不少兇性,所以南京城依舊還掌握在清軍手裡。張雲禮曾私下裡問過龐嶽為什麼要如此安排,龐嶽只說了一句,對左府軍而言,獨佔克復南京的大功並非是一件好事。
相識多年,王東日也早已習慣了龐嶽的這種調侃打趣的口吻,笑了笑並不深究於此,只是感嘆道:“當年我們從江北被韃子追著南撤,是何其的狼狽、何其的不甘,當時我們也都曾發誓有一天要打回來向韃子討還血債。如今這一天真的到來了,我卻又總感覺有些虛幻,彷彿這一切是在夢境之中。”
“這個好辦。等我們打進了南京城,旭之兄就狠狠地咬自己一口或是割自己一刀,就知道究竟是不是在夢裡了。”
王東日一怔,隨即和龐嶽相視大笑。
爽朗的笑聲傳向天空,天空下是如雲似海的紅旗和十數萬士馬顯耀的漢家虎賁。
第八章 定局
面對兵臨城下的十餘萬明軍,南京城中的滿清一班文武如坐針氈,而此時在揚州以北的邵伯湖東岸,邵伯鋪附近,濟爾哈朗同樣是憂心忡忡。
大明潛心發展數年後的此番東征從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