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大概在二月底或三月初,正黃旗滿洲固山額真譚泰與鑲白旗滿洲固山額真何洛會將率一支八旗大軍南下,在會合江南等地綠營之後抵達武昌,再度南征,力求一舉殲滅明軍龐嶽部以及闖營餘部忠貞營。洪承疇到任後,需得提前為南征大軍籌集部分糧草等等。
對於南征,洪承疇自然是贊成的,對南征確立的兩個主要作戰物件——龐嶽部與忠貞營,他也沒有異議,只要先搬掉這兩個障礙,之後的事自然會水到渠成。唯一令他感到有些遺憾的是,多爾袞在信中表示,此番南征仍將以嶽州一帶為突破口。
舍易求難!洪承疇當時就暗自搖頭,這就好此,面對一頭惡狼,不去打它薄弱的腰部,反而面對面地去和它撕扯,該是何等的不明智!難道去年豫親王多鐸南征的教訓還不夠嗎?
不過後來,洪承疇也很快理解了多爾袞的決定。如果今年這次南征不以堂堂之陣找回去年丟失的臉面,而是選擇繞道,那將來還有哪一部兵馬敢與湖廣鎮明軍作戰?總之,既然遇上了龐嶽這號敵人,應對起來就絕不會輕鬆。
天下就快一統了,可千萬不要再出什麼差池才好!洪承疇眯眼看著地圖西南角那一塊醒目的紅色,喃喃自語。
…………
江西南昌府
夜空中陰雲密佈,不見一點星辰,唯有悶雷夾雜著閃電偶爾滾過,看得人心頭髮悸。這一日,是為大明隆武四年(偽清順治五年,公元1648年)正月二十七。
冰涼的夜風帶著呼嘯捲起了大街小巷中的各種碎屑,吹得人渾身發冷。靠近南門的街道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聽到這聲音,在城門洞附近值哨的金聲桓本部清軍頓時警覺,命周圍士卒做好準備之後,一名把總軍官衝著夜幕中那隊朝南門而來的騎士大喝道:“什麼人?站住!”
戰馬的嘶鳴聲陣陣響起,那十來名騎士在二三十步之外停下,領頭一人在馬背上拱了拱手:“諸位兄弟,我乃江西布政使遲大人標下把總,奉大人之命,急需出城一趟,有腰牌和遲大人的令箭在此,還請諸位放行!”
不料卻等來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提督大人有令,今晚任何人不得出城!”
領頭的騎士不禁有些惱怒,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我可是奉了……”
還沒說完,便再一次被對面那個冷冰冰的聲音打斷:“違令者,格殺勿論!”
與此同時,路障後拉動弓弦的聲音清晰可聞。
面對這一陣勢。那領頭的騎士不敢再勉強,忍下怒意帶隊返回。穿過一條條街道,回到了江西布政使司衙門。
後衙內。燈火通明,滿清江西布政使遲變龍、巡按董學成、湖東道成大業等對滿清忠心耿耿的文官都在。此時,每個人的臉上都甚是緊張。因為根據這兩天城內出現的種種反常跡象來看,金聲桓極有可能會在今晚採取大動作,南昌城內形勢將發生劇變。
更要命的是,作為主心骨的江西巡撫章於天眼下並不在城內,前些日子出巡瑞州一直未歸。這也就意味著,“大清忠臣”們少了極為重要的決策核心。
事態緊急,遲變龍、董學成等人經過磋商後。決定還是先把訊息送出,儘快給武昌、南京等地駐軍以及贛南的另一“大清忠臣”、南贛巡撫劉武元示警。
只不過事與願違,沒過多久,意圖從北門和東門出城的送信使者都被攔了回來。正在眾人惴惴不安時,遲變龍派去送信的那名把總、也就是在南門碰了釘子的那名領頭的騎士也帶回了不好的訊息。
“啟稟大人,南門被金聲桓的本部兵丁封鎖了,戒備的人數比平時多了一倍也不止,誰的令箭都不認。”
這下,出城報信的企圖可謂徹底落空。看來金聲桓與王得仁早已做了精心的謀劃。
“這可如何是好?”遲變龍的膽子顯然不像他的名字那樣硬氣,臉色已變得慘白,“金、王二人麾下戰兵兩萬餘,一旦生亂。我等……我等該如何應對?”
也由不得遲變龍不害怕。按照滿清綠營軍制,只有各省總督、巡撫和提督名下才有成建制的標營。江西未設總督,提督又恰好是金聲桓。因此南昌城內相對忠於滿清的軍隊只有江西巡撫章於天的標營一千五百人。而章於天前些天出巡瑞州時又將標營內的三百騎兵全部帶走了,眼下唯一能用來對抗金聲桓的成建制軍隊就只剩下了一千二百綠營步卒。即便加上遲變龍、董學成等人的少量親兵,也不過一千五六百。一千多打兩萬多。遲變龍等“大清忠臣”們可沒有滿洲主子那樣強大的自信。
董學成本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