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嶽的心情又暢快了不少,等到天亮,將各項善後事宜一一安排下去之後,忙中偷閒,登上了西城頭的岳陽樓。
“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岳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於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登上這千年名樓,遠觀茫茫洞庭,龐嶽不禁心蕩神馳,當初背得爛熟於心的《岳陽樓記》竟在不經意間脫口而出。
“范文正公此篇佳作,文采斐然更兼寓意深刻,其中蘊含的濟世情懷與博大胸襟更是歷來為後世之人所傳頌。今日,大帥從韃虜之手光復嶽州、滌盪腥羶,再詠此文,卻是更添一番豪情。”一旁,張雲禮同樣是頗有感觸道。
“豪情不敢當,若是范文正公在天有靈,眼見神州沉淪胡虜之手,又不知該如何看待我等這些後世之人。”龐嶽自嘲的搖了搖頭,又道,“現如今嶽州已下,下一步我軍便該進入湖北了。你說說,這長沙水師究竟會不會趕來與我等會合?”
“這怕是說不好,大帥若不急著北上,可在此地等幾日再看。”
龐嶽遙望洞庭湖水天相交之際,沉默了一陣終於還是搖了搖頭:“罷了,我對長沙水師北上本就不抱多大希望,湖北戰局又隨時可能變化,不能再等下去了。最多再歇息一日,安排好留守嶽州的人馬,明晨繼續北上。至於長沙水師來不來,便隨他們自己的喜好吧。”
“若長沙水師不來會合,那我軍便只有伏波營一支水軍可用,等進入湖北,還是按預定方案、令其與忠貞營一同東進嗎?”
龐嶽扶著欄杆點了點頭:“只能如此,我軍之所以要防備清虜水師,無非是防止其利用水上機動優勢包抄我軍後路或是截我軍的糧道。至於我們湖廣鎮,我倒並不太擔心,相信將士們足以應對各種突發情形。但忠貞營就說不好,過去幾年他們與清虜作戰一直敗多勝少,心中難免有陰影存在。如今雖然已走出低迷、恢復了士氣,可一旦再遇上我說的這幾種突發情形,後果會怎樣,誰也不得而知。因此還是儘量先保障他們為好,伏波營便隨他們一同行動。”
“大帥的安排不無道理,可如此一來,我鎮西進荊州,豈不是就無水師掩護?不如再從伏波營分一部分戰船士卒出來隨我鎮主力西進?”
“這倒不必,伏波營兵力本就並非太過充裕,若是再行分兵,倒有可能東西兩面都顧不了。此外,我鎮主力西進,卻也不是無水軍可用。”
“大帥的意思是?”張雲禮略作思索,大致猜到了龐嶽的想法。(未完待續。。)
第十六章 嶽州(三)
“近來歸順我軍的黑山島水盜以及原清虜嶽州水師,合在一處規模也不算小,稍作佈置,同樣可以加以利用。”龐嶽道。
“可這兩支降軍,一為舊日之盜匪,恐賊性難改、難以管束,二為原韃虜之鷹犬,數典忘祖、忠心堪憂。更何況其歸降不久,未受整訓,如此便將之派遣上陣,未免太過倉促。”張雲禮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再者,我鎮募兵向來從良家子弟中選拔,哪怕是遊手好閒之人也將被拒之門外,更不要說是此等大奸大惡之徒。一旦將其正式併入我鎮,怕是對軍風亦有負面影響。”
“最近正處特殊時期,有些事卻也不必始終循規蹈矩,稍加變通亦無不可。若是我鎮水軍夠用,此等心性難料的鷹犬走狗之流,自然不在考慮之列。又或是時間充裕,我等亦可對其全面改編整訓、使之脫胎換骨。可眼下戰事在即,此兩項前提都不存在,那就不得不另闢蹊徑。”龐嶽沉吟片刻,又道,“至於子彬方才所說,對我鎮軍風可能造成負面影響,倒也不值得太過擔憂。以往,我鎮募兵除良家子弟之外一概不收,那是由於當時我鎮實力尚且不足,軍風未成。為構建一個良好的主體,徹底擯除各種不良習氣,只得實行此道。而如今我鎮將士久經考驗,優良軍風已然鑄成。即便暫且使用少數降軍以為驅使,又有何太大影響?況且,這也僅是一時之計。等戰事結束時再行精心整訓改編即可。”
“既是如此,那便遵照大帥的安排。可正如大帥所言,這些降軍心性難料。若的確要將之派遣上陣,也需得先有一番安排佈置才好。”
龐嶽笑道:“我既作此打算,自然也會有相應安排,子彬不妨先聽上一聽,看看如何。”
“還請大帥示下。”
龐嶽不疾不徐,將自己的看法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張雲禮聽完,大為贊同。隨後便按照龐嶽的吩咐讓人把許三豹、易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