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令,先行回援長沙協同城中守軍防守。何騰蛟當然不會拒絕,畢竟多一些人手便多一份力量,當即開啟城門放他們進了城。如此一來,城中的守軍便包括了長沙總兵王進才部一萬三千餘人、何騰蛟的督標營和傅上瑞的撫標營八千餘人、劉承胤部的萬餘官兵以及王允才所率的常德鎮其餘八千人馬。還有水師總兵王允成部,總兵力共有四萬餘。
手中握有這麼一支大軍,何騰蛟的心中又重新踏實起來,但之後的形勢發展卻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下午,當清軍抵達長沙城下之後,何騰蛟派王進才、劉承胤與王允才三人各率本部精銳出戰,希望在清軍立足未穩的情況下給予其迎頭痛擊。不料,等到兩軍正式交鋒之後,孔有德先命本部人馬與張應祥部分別牽制住了明軍兩翼的劉承胤和王允才部。同時命藍拜率鑲藍旗滿洲兵朝居中的王進才部發起猛攻。憋屈了兩天的滿洲兵終於再次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用了大概半個多時辰便以乾脆利落的的中央突破將王進才部擊敗。並風捲殘雲般朝兩翼席捲。中軍既潰,劉承胤和王允才部計程車氣也立刻土崩瓦解,如同雪崩般敗退下來。
好在清軍沒有窮追不捨,趁勢掩殺了一陣之後便撤回了城北開始紮營。敗退下來的明軍倉皇后撤,一直逃到了長沙城東南,在發現清軍沒有追來時才驚魂未定地從瀏陽門和南門進城。此時,湘江江面上的清軍水師戰船也示威性地朝著明軍敗兵開了幾炮,雖然沒有造成多大傷亡也把他們嚇得不輕。
以兩萬餘兵馬出戰進攻一萬出頭的清軍陸師,卻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內便遭遇如此之敗。在城樓上觀戰的何騰蛟將整個過程收入眼底之後,驚愕萬分。雖然他不是第一次遭遇失敗了,但殘酷的現實又一次無情地衝擊了他的心理承受底線。經過這場短暫的交戰之後,何騰蛟心中對清軍的畏懼又一次壓倒了剛剛升起的那股自信,他再也不敢隨便出戰,下令緊閉各大城門、嚴防死守。
……
“你們這些無能的尼堪,可敢再出來一戰?哈哈哈……”趁著大軍紮營的工夫。不少滿洲騎兵紛紛離開己方軍陣,縱馬奔到北門百步之外,亢奮地挑釁著,並爆發出一陣陣狂妄的大笑。一些綠營兵也跟來一起湊熱鬧。操著北地方言罵著各種髒話,甚至還放下兵器、解開褲子朝著城門方向撒起了尿。
看著城外清軍的舉動、聽著那野獸般的一陣陣幾里哇啦的的狂叫,城頭上的大明官員以及明軍官兵臉上的驚慌卻要多過憤怒,剛才清軍那摧枯拉朽般的勝利早已經重創了他們的自信心。
但並非所有人都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過了一會兒,常德鎮副總兵王允才聽到城外的綠營兵在指名道謝地罵自己八輩祖宗,終於忍不住爆發了起來,朝著身邊的親兵一伸手吼道:“毬的!把老子的弓拿來,老子非得射死那幫驢日的!”
城外的綠營兵顯然是知道城中有哪些地方大員,有哪些武將,所以罵起來絕對不含糊而是指名道謝地挨個點名。不僅是王允才,何騰蛟、傅上瑞等封疆大吏和劉承胤等其餘武將也都未能倖免。所以當王允才爆發的時候,劉承胤也被氣得暴跳如雷,同樣嚷嚷著要去拿弓。
“且慢!”何騰蛟制止了已經將箭搭上弓弦的王、劉二人,雖然同樣氣得發抖,但作為一省總督的他還是保持著起碼的冷靜,“我軍剛剛作戰失利,不敢再輕啟事端!就算射死了幾個清虜又能如何?”
何騰蛟的話剛落音,城外便傳來了一陣更大的騷動,其中還夾雜著隱隱約約的哀求哭嚎聲。眾人往城下看去,只見清軍推著十來個五花大綁的人來到了城門百步之外的位置,並將他們全部摁著跪倒在地。再仔細一看那十來個被綁的人,赫然穿著明軍軍官的鎧甲服飾,顯然是剛才在敗退途中被清軍俘虜的。此刻,這些被俘的明軍基層軍官已經大都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面色慘白、戰戰兢兢甚至連聲求饒,只有一人咬著牙緊閉雙目,還有一人怒目圓睜衝著他身邊的清兵破口大罵,被清兵踢到之後又迅速掙扎著爬起。
“城中的偽明地方官員和各級武將聽著!大清恭順王有令,限你們在明日天亮前獻城歸順大清!”一名穿戴著紅色棉甲和黑色尖頂頭盔、似乎是孔有德部下的清軍軍官騎於馬上、在那一排跪著的俘虜身後衝著城頭大喊道,“如若再負隅頑抗,待我大清王師攻破城池之後,這些人便是你們的下場!”
清軍軍官用馬鞭一邊說著一邊用馬鞭指了指跪著的俘虜,說完之後又朝後面拿著大刀的清兵吼出一字:“斬!”
一陣刀光閃過,血雨如同瓢潑,十來顆人頭就此落地。緊接著,又有清軍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