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2 / 4)

路走好!”說完,把共桌上的三杯酒一一高高舉起,慢慢灑到地上。孝子磕頭謝過,送殯隊伍又往前移動。

跟在最後面的那幫叫花子,是專門感謝死人的恩典,來拜領他已經享用過的祭品的。雖然圍了上去,卻沒動手搶;在朱順把供桌上的賞錢收起來後,才開始動手:把菜飯往破碗、破罐子裡倒,把其他供品往筐裡、破口袋兒裡裝。如果有人太貪心,大筐頭兒的打狗棒就會落到他的身上……

四四 氣惱亂殺雞

李宏看到出殯隊伍裡,畢力雄是最忙碌的人:一會兒騎馬趕到隊前,向巡邏的捕快、巡警拱手說幾句話,一會兒跑回來向設祭的掌櫃的道幾句謝、對孝子囑咐幾句。李宏心裡誇他有辦事能力、心腸熱。

建安縣城這條正街並不太長,卻有三十來家店鋪,加上還有幾戶人家和穆克圖交情深,路祭的超過了三十份兒。送葬的隊伍走走停停,一個多時辰才轉到了北褲襠街的東褲腿兒。在街上巡邏的捕快中,有些人跟穆捕頭挺鐵,也合夥張羅了一桌酒菜,但沒敢擺在縣衙門口兒,而是在縣衙西北的大牢門口兒搭了一個小棚子。巡邏人員中,也有幾張嘴是舔縣太爺屁股的,早已溜了回去打小報告。洪濤恨這些人不識時務,吃裡爬外;又有些害怕:不路祭會招眾怒,便叫師爺領人去敷衍一下。

穆克圖的兒子,一路上跪倒爬起,還要不斷地哭號,已經累得腰痠腿軟。他向大牢門口兒的捕快們磕完頭,被堂兄扶起後便看到了縣衙門口的祭棚,立刻想起了父親的冤枉,怒氣衝衝地向畢力雄問:“畢叔叔,我爹不會接受那個人的祭奠,我把那張供桌掀翻了行不?”

畢力雄搖搖頭,勸他“不可以,咱們現在是送你爹,不能惹麻煩”

稷穆克圖的侄兒,二十剛過,卻想出了個主意。等到了縣衙門口兒,他架住堂弟沒讓他下跪,繼續往前走。那位師爺正頂著西南風,眯著眼睛站著。他見孝子沒下跪,便是一愣,可立即決定“小不忍則亂大謀”,抻長脖子喊道:“穆克圖捕頭,正堂大人對你不幸過世極為悲痛……”穆克圖侄兒聽了火上澆油,扭頭“忒”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兒,擁著堂弟繼續往前走;槓子頭見孝子沒停步,便也帶領槓子手跟了上去……

路旁的李宏心想:這恐怕是出殯中從來洠С魷止�氖露��摶墒歉�撕樘我桓齟蠖�庾印��

李宏卻沒想到,送殯隊伍剛從縣衙門口過完,就又發生了一件稀罕事兒……

大筐頭兒朱順,聽說穆捕頭兒子沒搭理縣衙的路祭,順口誇了句“龍生龍,虎生虎,老貓的兒子不怕鼠”;接著就想到自己:當年也是一條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落魄後也是個梗梗兒,今天若不替救命恩人爭口氣,這輩子可就沒機會了!他領花子們到縣衙門口停下,大聲問:“猴崽子們,穆捕頭經過這圪塔兒,咋撅起了鼻子,一扭頭就過去了呢?”叫花子們便七嘴八牙地喊起來:“他嫌這圪塔兒臊氣拉哄的”、“正派人厭惡下賤地方”、“請大筐頭兒給我們掰扯掰扯”……朱順便對著縣衙喊:“他是被賊卵子窩兒的主兒出賣了的!我告訴你們:出賣朋友的的人,沒有好下場!前幾年,張喜瑞為啥叫關老爺逼瘋送了狗命?就是因為他出賣朋友,對周捕頭下黑手。穆捕頭聞都不聞的臭東西,咱們也不能撿,給我把它撅翻了!”對叫花子來說,大筐頭兒的話,就是聖旨。他們一窩蜂似地衝上去,掀翻了桌子,拽倒了棚子。朱順還覺得不夠勁兒,又連罵帶喊:“坑害好人的人,是沒幾天好活的!咱們先給他號號喪!”叫花子們便有的用打狗棍“梆梆”戳地,有的把破碗敲得“嘎嘎”響,一齊拉長聲號起喪,比鬼哭狼嚎還難聽,還嚇人……

洪濤剛聽完師爺的彙報,對穆克圖的子侄恨得牙根往外竄火;又聽衙外哭聲連天,幾個捧他臭腳的衙役跑來報告……洪濤大發雷霆:“給我將為首肇事者抓進大牢,把脅從者亂杖打散!”

那幾個衙役,如狼似虎地衝出縣衙,掄起棍杖猛打。叫花子們喊爹叫娘,滿街亂跑。朱順被抓住後,五花大綁,連拖帶搡地往大牢送。他穩不住腳,卻能張開嘴,大聲向那幫抱頭鼠竄的叫花子下聖旨:“小兔羔子們,別忘了給老子送飯!老花子還要多活幾天,看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遭報應……”

繼續颳著的西南風還不太大,還沒捲起沙子。可大筐頭朱順這幾聲叫喊,卻有些像面沙兒,隨風揚散開,鑽進了好多人的耳朵眼兒,引起了好些議論。那些有些見識的認為:“這是殺雞給猴看,要那些有些地位權為的人老實些。”有的人便接著評論說:“人可以背後偷著罵皇帝,卻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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