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也應該明白。只是世隆的前車之鑑在先,朕必須先給你一個警示,你若是能安守本分地在這個位置上為民謀利,這江山自然是歸你的,否則……朕不怕日後在修德宮再多放一位廢太子!”說到最後,他語氣嚴厲地告誡。
朱世弘的頭一低,“是,兒臣明白,兒臣一定不會辜負父皇的苦心。”
◎◎◎
夜深了。
站在毓慶宮的門口,朱世弘抱臂看著手下的太監們一箱箱地把自己的東西從瀚海殿搬過來。
搬來的箱子已經堆積如山,而前幾天這裡有同樣的情況,不同的是,那一次是有人搬出,這一次,是他搬入。
其實他並不喜歡毓慶宮,這裡距離父皇的寢宮實在太近,全宮多少人不管是愛是恨,是討好是嫉妒,多少雙眼都緊盯著這裡,而兒時的他看著宮門口上那塊紅底金字的匾額,眼底是恨得像要冒出血來。
說不定這宮院到處都圍繞著怨恨詛咒氣息呢。
他忽然轉身就走,貼身的太監連忙問道:“殿下要去哪裡?”
“隨便走走,不必跟著我。”他沒有回頭,走得很快。他說話向來極具威信,說不許人跟隨,就絕沒有人敢跟上半步。
穿過御花園時,他的身邊已沒有半個人影。他閃身繞到一塊高大的假山背後,那假山的大小足以遮蔽兩三個人的身形。
漆黑的夜色裡幾乎什麼也看不清,他卻能精準地摸到山石縫隙中一塊小小的凸起,緊接著,看似密實無縫的地板竟無聲無息地裂開,一道狹長的臺階顯露出來。
他微微躬身,自那臺階沿級而下。倏然間,地磚又聚合關閉,從外面看不出任何異常。
古詩云: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夜已深,但院內無花,真正睡去的,是人。
她不喜歡在睡時點燈。入宮之初,宮內外到處都是燭火,總令她睡不好,所以當她開始在宮內主事之後,她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在亥時之後,吉慶宮內的所有燭火要十中撤七,只保留必要的照明即可。
在漆黑一片下,她會睡得更安心踏實,也許——也更便於等待某人的來訪。其實今夜她本已睡了,但睡到一半的時候,感覺到彷彿有羽毛畫過面頰般,暖暖癢癢的,讓她不得不揮手趕開。但是手剛抬起就被人用力握住,握得好緊,迫使她不得不從美夢沉酣中醒來,在黑暗之中尋找那個弄痛她的“罪魁禍首”。
“今夜這麼早就睡了?”低沉的聲音在耳邊撩動,她整個人已在未察覺時被扯進了一個人的懷裡,她咕噥一聲,猶如抱怨,“明日就是冊封大典,我以為你會很忙,不會來看我了。”
“因為明天必定太忙,所以今夜一定會來看你。”
那片溫熱的羽毛原來是他的唇,溫柔地滑過她的額頭,落在她的鼻尖上。
“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嗎?”他問,似乎有什麼期待。
她半闔著睏倦的眼,“沒有。”
“嗯?”
這是極為不滿的一聲低哼,她聽得出來這代表他有多不開心,她只好再追加一句,“恭喜殿下。”
這麼敷衍的回答當然不是他想聽到的,不過他沒有再追問下去,而讓長指探進錦被之中,沿著她的背脊輕輕滑下。
“聽說父皇今日召見你了?他和你說了什麼?”
“還能說什麼?不過是閒話家常罷了。”她睡意正濃,懶得在這問題上糾纏,他想了想,“父皇城府甚深,這些年他始終忌憚我有朝一日取代他和太子,不僅一直壓制我,還總是在試探我,也許他也在試探著你。”
她嗤地一笑,“你還怕陰謀詭計嗎?這施南皇宮裡,有幾個耍手段的會是你的對手?父皇他畢竟已經老了。”
“人老,但心不老,若低估了他,就是把我們置於險地。依人,你也要時刻提醒自己。”
他溫柔地警示讓她乖順地應了一聲,“知道了,我自入宮以來一直深居簡出,從不惹事,你看了難道還不放心?”
“從不惹事?你招惹我了,算不算惹事?”他的話中似有笑意,唇隨著他的話音烙在她的頸上。
她嘆了口氣,“是你先招惹我的,怎又來怪我?”
“是嗎?我記得是你先拿鈴蘭花砸我的頭。”
一語未畢,她突然嗅到周圍有一股熟悉的芬芳,幾乎不敢相信。“鈴蘭花?這個時令怎麼可能會有?”他將一串鈴蘭花結成的花串繞在她頸上,令她驚喜萬分,“你是怎麼找到這麼新鮮的花來做花串?”
“如何找到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