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1 / 4)

笑容,她的眼睛裡閃爍出了只有陶醉在某種境界裡的人才能有的光彩。我模模糊糊地感覺到,鳥仙的超凡脫俗的精神,正在透過那紫紅色絨球花兒,轉移到上官來弟身上。 最讓我關心的六姐,分撥開圍觀的人群,慢騰騰地走到三姐的屍首旁邊,她沒有下跪,也沒有哭叫,只是默默地低著頭,雙手擰著辮子梢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姑娘。但她已是個體態豐滿的大姑娘了,她的頭髮黑油油的,屁股高高地翹著,好像在尾骨那兒,高擎著一根華麗的紅毛尾巴。她穿著一件二姐招弟送給她的白綢旗袍,旗袍的下襬開叉很高,閃出了修長大腿的一線。她打著赤腳,小腿上留著一些被茅草鋒利的葉片劃出的紅道道,旗袍的後面,留著揉爛了的青草和野花汙染的痕跡,紅的斑斑點點,綠得如皴如染……我的思緒跳躍著又鑽進了那片輕柔地覆蓋著她與巴位元的雲裡,狗尾草……毛茸茸的尾巴……我的眼睛,像兩隻吸血的虻蟲,叮在了她的胸脯上。上官念弟高高的Ru房,櫻桃樣的|乳頭,被白綢旗袍誇張地突出了。我的嘴巴里蓄滿了酸溜溜的口水。就從那一時刻開始,只要看見了俊美的Ru房,我的嘴巴里就蓄滿口水,我渴望著捧住它們,吮吸它們,我渴望著跪在全世界的美麗Ru房面前,做它們最忠實的兒子……就在那突出的地方,白綢記錄下一片汙漬,像是狗的涎水。我心中如刀絞般痛苦,我等於目睹了美國佬巴位元咬我六姐|乳頭的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畫面。那個狗崽子湛藍的眼睛仰望著六姐的下巴,而六姐的雙手卻溫存地撫摸著他金燦燦的大腦袋。就是這雙手曾經那麼兇狠地打過我的屁股,而我不過是輕輕地撩撥她,而他卻在咬著她。這種邪惡的痛苦使我對於三姐的死相當麻木。二姐的哭泣讓我感到心煩意亂。而八姐的哭聲卻像天籟的聲音,讓人緬懷起三姐生前的絢麗和三姐生前令樹弓葉落、地搖天移、鬼泣神驚的卓爾不群的行徑。 巴位元往前走了幾步,我更近地看到他那雙鮮嫩得令我極度不快的紅唇,和他紅撲撲的、被一層白色的茸毛覆蓋的臉。他的白睫毛、大鼻子、長脖子都讓我不愉快。他攤開雙手,彷彿要送給我們什麼東西似的,對著我們說:“太遺憾了,太遺憾了,這是我想象不到的……”他怪腔怪調地說了一些我們聽不明白的洋文,又說了幾句我們聽得懂的漢語:“她是幻想症,她幻想自己是鳥,但她不是鳥……” 旁觀的人開始議論,我猜到他們議論的內容一定與鳥仙與鳥兒韓有關,也許還牽扯進上幾句啞巴孫不言,或者還涉及到那兩個孩子,我不想逐句去聽,也無法逐句聽,我耳邊嗡嗡響,飛舞著幾隻土蜂,巖壁上有它們巨大的土巢,土巢下蹲著一隻野狸子,野狸子面前擺著一隻土撥鼠。土撥鼠前肢格外發達,身體肥胖,眼睛細小,緊湊在一起。郭福子,村裡的神漢,會扶乩,能捉鬼,長著兩隻緊靠鼻樑的滴溜溜轉動的小眼睛,外號“土撥鼠”。他從人群裡出來,說:“舅老爺,人已經死了,哭是哭不活的,大熱的天,緊著抬回去吧,盛殮起來,讓她入土為安吧!”他根據哪條裙帶稱呼司馬庫為“舅老爺”?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誰知道。司馬庫點點頭,搓搓手,說,“媽的,真是掃興。” “土撥鼠”站在我二姐背後,轉著小眼,彷彿滿心悲痛地說:“老舅奶奶,人已經死了,還是顧活人,您雙著身,哭壞了身子,那可了不得。再說了,老姨奶奶是人嗎?她壓根兒就不是人,她原本是百鳥仙子,因為啄了西王母的蟠桃,被貶到人間的,現在,她的期限到了,自然是要回歸仙位了。你們說,大傢伙都大眼小眼地看著的,她從懸崖上往下落時,與天地同醉共眠的狀態,輕飄飄落地,肉身凡胎,哪有這般酣暢淋漓?……”“土撥鼠”天上人間地說著,把我二姐拉起來。二姐斷斷續續地說:“三妹,你死得好慘啊……” “行啦,行啦,”司馬庫不耐煩地對二姐揮揮手,說,“別哭了,像她這樣的,活著受罪,死了成仙。” 二姐道:“都怨你,搞什麼飛人試驗!” 司馬庫道:“我不是飛起來了嗎?這種大事,你們婦道人家不懂。馬參謀,安排幾個人,把她抬回去,買棺木盛殮。劉副官,收傘,上山,我跟巴顧問再飛一次。” “土撥鼠”把二姐扶起來,很威風地對著人群說:“大家都來幫幫忙。” 大姐還跪在那兒嗅花,沾著三姐血味兒的花。“土撥鼠”說:“大老姨奶奶,您也別傷心了,三老姨奶奶歸了位,大家都該高興……”。 “土撥鼠”話沒說完,大姐便抬起頭,神秘地微笑著,盯著“土撥鼠”。“土撥鼠”嗚嚕了幾句,沒敢再說,匆匆鑽進了人堆。 上官來弟舉著紫紅色的花球兒,笑著站起來,跨過鳥仙的屍首,盯著巴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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