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
“什麼都可以,撒迦。”
安安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今晚赫默每和她說一句話都要加上一個“撒迦”?但她沒有細想,腦中不斷回放的是在金宮發生的事。
“赫默,你有沒有可能為部落放棄自己的生命?”
“不會。因為我還要照顧我的女人。只要你存在於這世界上一天,不管是以怎樣的形式,哪怕只剩了一根頭髮,我也會用盡全力去守護。”
聽見赫默的答案,安安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這個男人真的很愛撒迦,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撒迦其實並沒有復活,大概會徹底崩潰吧……
兩人靜靜依偎著彼此,直到赫默又一句話打破了沉默:“撒迦,你看,我都這麼喜歡你了……不可以再出軌知道嗎?”
安安怔住,四肢彷彿不能行動。
“笨。”赫默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腦袋,“你忘記了麼,我們是結過婚的,神族結婚了以後,有一方出軌,另一方會立刻知道啊。”
安安的聲音哽咽在喉間:“……對不起。”
“沒關係。”赫默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法瑟不是好男人,你不可以對他心軟,知道嗎?”
安安再次不能理解他的話,轉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記住,你是撒迦,是誰也不愛的撒迦。所以之前計劃了什麼,都乖乖把它照實完成,好不好?”
說到這裡,安安好像明白了什麼。生生的寒意順著她的背脊爬了上去,連手指都有些發抖。
“你知道……什麼?”
“別忘記法瑟對你做過什麼事,也別忘記現在你為什麼活著。”赫默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嘴唇在她的嘴唇上碰了一下,“是我救了你,哦不,確切說,是你回到了原本屬於你的地方。你的身體裡有撒迦的夢,你又進入了撒迦的身體,那你就是她。”
安安看著赫默的眼,禁不住攥住自己的衣角:“你一直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知道一百年前撒迦和顧安安都死了,但撒迦復活了,顧安安卻是永遠死了。”赫默的雙眸深紫而妖媚,在銀色的光華下閃亮如星,“撒迦,你不是想當神後嗎?那協助我成為眾神之王,滿足你的願望。”
翌日清晨。
英靈神殿的朝會結束後,神殿裡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幾個人。克瓦希爾正和屬下走出來,卻被急匆匆跑進來的斯薇撞了個滿懷。
“小姑娘,怎麼這麼急?”克瓦希爾臉孔妖豔,笑容卻慈愛得像個叔叔。
“我要找法瑟陛下。”
“陛下說有事要去哨兵塔,我帶你去找他?”
“好!”
斯薇緊緊地跟隨著克瓦希爾的腳步,和他一起騎上了龍背。陽光下的斯薇依然青春且美麗,但是眼下卻有兩圈濃濃的青黑。克瓦希爾想起她前幾天才解除了去垢的束縛,又大半夜去找了法瑟,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年輕人就是不懂節制。”
斯薇卻完全沒聽進去。昨天晚上她真的很受打擊,一想到法瑟得了那種病,就有徹底一種跌入谷底的感覺。
可是,她一個晚上沒睡覺,滿腦子想的都是母親曾經告訴自己的話:獨立的女人最有權利擁有真愛。只要你獨立了,你不用擔心男人有沒有條件養你,也不用擔心你們之間又有多少金錢的帳沒有算。
她從小就不願意變成母親那樣的人,因為實在太辛苦了。但或許,也許,法瑟已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她?
她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她對法瑟動心的時刻。
……
……
694年的深冬臘月。
那幾乎是上個世紀最冷的一個冬天,初雪一直從阿斯加德飄到了約頓海姆。天剛亮的時候,街上幾乎沒有行人,草坪的積雪也如無暇的鬆糕一樣無邊蔓延,只有幾個推雪機在魔法的操縱下悄悄地剷除地面的大雪。
她和凱琳還有一群女伴穿著厚厚的冬裙跑到出去玩,經過了帝都大道。
那時候的羽萱花已被禁止,所以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種花的模樣。然而,當冬季樹葉凋零,枝椏上堆滿雪的時候,乍一眼望去卻像是羽萱樹開了銀白色的花。
寒風冰冷而無聲地刮過,抖落了樹枝上的積雪,那些白色的“花瓣”也跟著紛紛揚揚地抖落在地。
斯薇到現在還記得,在那一片一望無際的白色中,有一個掛著黑色披風、穿著黑色皮靴的高大男人。他的衣服是如此絕對的黑暗,散在肩上的長髮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