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年輕人神情凝重邁步要上前聽,肩頭被人按住,他一驚回頭。
張蓮塘對他不動聲色的搖搖頭。
年輕人哈了聲,抬手拍他的胳膊:“蓮塘少爺,好久不見。”
張蓮塘對他笑著點頭:“最近太忙了。”
年輕人道:“這京城就我們幾個同科同鄉了,我聽說春陽少爺也回去了?”
二人一邊說一邊向另一邊走去,似乎要避開這邊的喧鬧,免得聽不清對方的話,人群中有視線看過來。。。。
“是啊,我聽我父親說,柳老太爺身子不太好。”張蓮塘說道,“你最近怎麼樣?忙嗎?”
年輕人道:“說忙也不忙,說閒也不閒,那些文史資料整理起來好累人。”又壓低聲音,“無聊的很。”
張蓮塘也壓低聲音:“都這樣,熬吧,熬幾年外放出去就好了。”
兩人湊近,不知道說了什麼,發出低笑。。。。說上官的壞話吧,剛入官場的年輕人,這才多久就熬不住了?人群中的視線閃過不屑。。。。。那邊兩個年輕人已經分開。
“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
“這麼晚了,改天吧,多叫幾人一起。”
寒暄幾句兩個年輕人便告辭了,此時此刻都要急著去打探這邊為什麼抄家吧,雖然是同鄉同科,但官職衙門不同來往結交的人脈也不同了,兩個年輕官員的身影溶入大街上,人群中的視線也收回不再理會。
“最近大家不要再聚會,也不要再與其他人談論此事。”
張蓮塘關上屋門,看著面前幾人低聲道。
“出什麼事了?”楚明輝道。
“朝廷懷疑有同黨了。”張蓮塘低聲道,“適才抄了一個官員的家。”
“這一點早有預料。”張雙桐打個哈欠道,“朝廷又不傻,肯定知道不是她一個人能做到的。”
楚明輝等人也都點頭,神情緊張又幾分興奮。
“我們不怕的。”他們低聲說道,“就等著這一天了。”
“再說,這又有什麼可怕的?”張雙桐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嗎?大家看向他。
張雙桐道,“我們不是在質問皇權,而恰恰是在維護皇權,天子血脈真假不容有誤,這有什麼說不得的?憑什麼不讓說?他宋元要堵住天下之口,他以為他是誰?”
。。。。。
。。。。。
陳盛走出值房略有些疲憊的揉著肩頭,一面回頭看去,隔著重重房屋並不能看到皇宮內裡,但他知道皇宮內的燈火還在亮著。
這個時候的宋嬰還在看奏章。
自從重回皇宮,不管是面對秦潭公承認謀逆,還是面對薛青這個突發意外,她都一直很冷靜,她只專注的做一件事,那就是寶璋帝姬。
與寶璋帝姬來說,論罪秦潭公,官員們意圖弄權,薛青反叛都不過是一個帝王遇到的國事而已。
帝王處理國事,理所當然。
這孩子的性情跟她父皇一樣,陳盛有些追憶過往的悵然,走出門大街上很安靜,遠處的夜色裡卻隱隱有嘈雜閃過。
這麼晚了是什麼?京城最近很安穩。。。。
“京城沒有安穩。”有聲音傳來。
陳盛收回視線看向自己的馬車,馬車邊有人走過來,施禮:“老師。”
不用看清身影,聽著聲音陳盛就認出來了。
“滿子。”陳盛道,“你怎麼還沒回去?”
正是他的弟子曲白曲滿子。
曲白伸手來攙扶,陳盛也自然而然的將胳膊交給他。
“老師,那些官員被刑部抄家是因為什麼?”曲白沒有邁步而是問道。
刑部?抄家?陳盛微微皺眉,知道是什麼事了。
“是因為真假帝姬的事嗎?”曲白接著問道。
陳盛看向他道:“不是真假帝姬,滿子,帝姬沒有真假,那薛青,是忤逆了。”
曲白道:“但一直以來不是確實有真假之說嗎?”
薛青一直被說是真的,然後被指出是替身,非要說的話,的確這是有真假之說。
“事情不能這樣說。”陳盛道。
話沒說完曲白打斷:“那該怎麼說?是不讓說了嗎?只要說了就是逆賊同黨嗎?”
這質問讓陳盛明白了,他看著攙扶自己的弟子,道:“滿子,你要說什麼?”
曲白看著自己的老師,道:“我要說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