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熱死了,怎麼還不出來啊?”
張雙桐神情不急不燥,揣著袖子頭上頂著一方手帕遮陽,道:“肯定是薛青在裡面搞事了。”
哎?蔣兆子看他。
楚明輝搭上他的肩頭,道:“薛青有個外號叫三次郎,這會試呢他已經搞了兩次事了,所以呢,這最後必然還有一次,沒什麼的,習慣了就好。”
哎!沒什麼的?這,這,是金殿傳臚啊,蔣兆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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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已過了,你的時間不多了。”
王烈陽拍了拍薛青的肩頭。
“我言盡於此,年輕人,路怎麼走還是你自己選。”
說吧直起身,邁步上前,對小皇帝施禮高聲道:“陛下,薛青悲與恩師亡故,行為逾矩有罪,聖人有言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還請陛下寬恕其罪。”
他們商量好了來問自己了,小皇帝這次沒有打瞌睡全程認真聽了,也聽到秦潭公那句能理解,主要是那個能字。。。。小皇帝視線掃過近前,王烈陽俯身,陳盛略皺眉,閭閻面無表情,秦潭公也沒有反應。
嗯。。。小皇帝坐直身子說道:“薛青,你可知罪?”瞪圓眼看著階下跪著的少年。
少年垂頭。
殿內百官考生們的視線再次凝聚在他的身上,更有不少人攥起了手,手心裡汗津津。
少年的身子向前俯下去。
“學生,知罪。”
這一句知罪與先前答陳盛的那句知罪意思就不同了。
“朕寬恕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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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更。)
第二章 鬧街
隨著皇帝的稚氣的聲音,薛青再次叩拜,起身。
那兩個陪同跪著榜眼探花也呆呆的跟著站起來。
殿內陷入了安靜。
然後呢?
一甲前三謝恩之後當然是跨馬遊街了!呆立許久的傳臚官終於回過神,都被嚇的忘了,忙對太監們示意,太監們忙對後邊的樂師們示意,殿內韶樂頓起,在傳臚官的引領下,新科進士們對皇帝叩拜,再起立平身,由舉著金榜的執事官引領走出大殿。
宮門外等的面色發白的長安府諸官終於鬆口氣,一時間鼓樂傘蓋儀仗亂亂。
等候的人群發出了歡呼聲,蔣兆子也跟著歡呼,不過總覺得這歡呼更像是鬆口氣,終於一切如常了。
薛青騎在純白的高頭大馬上,有差官牽著一馬當先,後方榜眼探花依次跟隨,在鼓樂冠蓋官兵開路擁簇下沿街而行。
“狀元郎年少英俊吶。。。。”
人群中響起高亮的喊聲,有一方花手帕越過人群揮舞,旋即四周響起怪叫連連。
那馬上的少年狀元看向這邊展顏一笑。
此時日光大亮,白馬紅袍簪花少年,當真令人炫目。
兩邊的民眾歡呼聲更盛,隨著行進的隊伍向前湧湧,御街這邊的人漸漸離開,京城的大街上歡呼聲此起彼伏的傳來,夾雜著爆竹聲,與鼓樂應和,喧鬧喜慶。
幾層宮門相隔,高大的宮殿裡也隱隱能聽到。
“退朝。”小皇帝說道。
百官們齊齊施禮山呼萬歲,恭送小皇帝被太監們擁簇著離開。
“狀元就是選長的好看的人嗎?”
隱隱聽得還沒走出去的小皇帝對拉著自己的太監開口說話,大約是因為許久沒有見到這麼多新人,今次的上朝也沒有打瞌睡,小皇帝精神好的很迫不及待發出疑問。
還好太監及時對他噓聲,加快腳步拉著小皇帝離開了大殿。
童言稚語百官們不在意,大家舒展了身體散開了佇列,先前的緊張肅穆氣氛被嘈雜取代,官員們一面向外走去一面三三兩兩聚集低聲交談議論,雖然沒有去街上看,對於大家來說今次這金殿傳臚也是足夠熱鬧了。
“少年人真是有意思,竟然能做出這種事。”
“青霞先生有此高徒泉下欣慰。”
“背後高人指點吧。”
“如此一舉,誰人還說他結交秦潭公?誰人還說他忘師恩負忠義?”
“沽名釣譽之徒。。。”
“那又如何,本就是給天下人看的,誰還敢說他不是?”
“就是沽名釣譽,這種事也不是誰都敢做的。”
官員們不是稚氣的童子,分析著譭譽參半著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