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覓著那柔軟的唇瓣,狠狠地吻將上去。
正自快活的忘乎所以,只覺後脖頸處猛地一涼,難以忍受的劇痛隨之而來。一股熱熱的東西幾乎是噴射而出,血腥味兒迅速的在屋內瀰漫開來。詠歌心上雖料到是芳華陡然發難,卻已經太遲了。雙手已無法再抬起來,怒凸的雙眼瞪著身下之人,口裡發出垂死的掙扎聲。粘稠的血已將芳華緊握簪子的手,連同整條臂膀染得鮮紅一片。他的臉上除了恨,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表情。直到身上的人停止了抽搐,芳華才脫力的垂下了手。木然的望著屋頂,他再也沒有力氣,將身上那具骯髒的屍首推開了。
忽然陡覺身上一輕,詠歌的屍身被人掀翻在地。隨即便聽見兩聲驚呼。芳華本能的捲縮起了身子,慢慢抬眼望向床前背身而立的兩個人。其中一人猛地轉身,芳華定定地望著他的臉,也顧不得羞慚,抖著唇連聲道:“泊然……你快走,快走!”鳳弦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一面紅著臉與芳華把衣服穿好並扶他坐起,一面道:“你要我往哪裡去?守真莫怕,我與和大官定會保你無事的。”芳華又向另一人望去,果然便是和憶昔。
他來在屍身旁一看,禁不住大驚失色。只見詠歌后頸處那根簪子,只剩下些微的頭子露在外面。可見,刺入之時力道有多大有多狠。憶昔不由得將芳華重新審視一遍,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拾起詠歌的衣服遞給鳳弦道:“衙內速將身上的衣服與四公子換上,你且將這個穿上。出鳳皇門往東行約五里有一大片桃樹林,直穿而過便是小人的別院。哦……”說著,將荷包裡的一枚小印章交與他道:“你將此物給那守宅子的一看,他便曉得了。”芳華搖頭道:“多謝你的好意。人雖是我殺的,卻是他強行非禮在前,我不甘受辱一時情急才……便是到了大堂之上也要容我辯上一辯吧?我若一走豈不要連累家人?這裡畢竟出了命案,如何瞞得過去?”憶昔曉得他的性子有些犟,眼下迫在眉睫,哪有功夫與他多費口舌?向鳳弦使了個眼色,上前兩步一指點在他後頸之上。鳳弦在後面接住扶他躺好,自家換上詠歌的衣服,雖長大了些也勉強看得過去,唯有給芳華換衣時倒將他難住了。
憶昔此時也顧不得避嫌,上前將芳華抱在懷中,拿了那白綾,同鳳弦一起手忙腳亂的纏起來。那鳳弦雖心中混亂不堪,卻直叫憶昔下手輕些。憶昔沒好氣的瞥他一眼,心下暗道:“他是你的人還要我來與他裹胸?竟還嫌我下手重了?我們這些淨身之人難不成事事皆無須避諱了?”鳳弦見他直拿眼瞧自己,想著方才的話一發的連手也抖起來。好容易收拾停當,憶昔去外頭將兩壺酒提進來。沾溼了芳華換下的衣服,與他把手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臨出門時,憶昔叮囑鳳弦千萬莫要慌張。又叫他務必將芳華安撫住,若不見他親自上門相請,無論如何也不能擅出別院大門。鳳弦對他深深一拜,抱著芳華繞開地上兩個人事不省的家丁出門而去。憶昔略等了等,將芳華的衣服緊裹作一團藏於寬大的袖中,方搖著摺扇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來在隔壁房間,解了採茗與那中貴的穴道。說是芳華已與鳳弦回府了,要他們莫多言語只隨自己走便是。採茗自然認得他,方要問緣故被憶昔拿眼給瞪了回來,只得乖乖的隨他出去。
你道這裡的夥計因何不上前盤問,讓他們走得這般容易?原來此間主人與詠歌很有些交情,又想靠著這棵大樹好乘涼,因此對他格外的奉承。偏偏他二人有著同樣的嗜好,今見詠歌引了位相貌奇異,卻姿容格外秀麗的小官人過來,便曉得內中的意思了。遂吩咐人好酒好菜只管上,千萬莫去打攪桂衙內的雅興。再加上正值午飯時候,各處夥計忙得腳不沾地,越發的無人過問了,哪裡想到無聲無息之間竟出了命案。
飛鸞今日將鳳弦叫進宮,算著那邊詠歌怕是已得手了這才放他回去。鳳弦想起芳華愛吃拾翠園做的芙蓉香蕉卷兒,打算買了送過去,快到承天門時恰巧與憶昔碰上了。原來,那時翔也極愛吃這道點心。因調戲小黃們之事讓他耿耿於懷,對憶昔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憶昔這幾日獨守空房求歡不成,便想著要討好與他。親自往那拾翠園走一遭,買了好趕著送到他手上。鳳弦與他同路因此便結伴而行。
誰知那芙蓉香蕉卷兒格外的搶手,頭一批早已賣完這一批才烤上。鳳弦吩咐夥計留了十二個,與憶昔先往園內賞玩去了。
這拾翠園憶昔不知來過多少回,如今權作了鳳弦的嚮導。正一路閒庭信步觀賞過來,他二人幾乎同時看見,對面雅舍有人快步走出來,卻被人從後頭追上拖了回去。房門重重的關上,隱約聽見一聲呵斥便再沒了動靜。鳳弦瞧著那人有些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