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兒水汪汪的大眼,就知道這妮子指不定還打了什麼別的主意。
不過,任她打的什麼主意,劉掌櫃還是覺得把人買進來,是隻賺不賠的買賣於是點點頭,道:“好吧,我勉強同意。”
顏心嚥下嘴裡的東西,衝了口溫水,言道:“不過,我這裡有幾個人,還請掌櫃的找人把他們贖出來……”說著,顏心用手指作筆蘸了水在桌上寫下了三個人名兒,甄大娘的名字赫然在列。
“這個甄月兒是廚上的一把好手,我想著把人送到咱們這兒,跟趙嬸子一起。這個榮娘,是針線房的,這個秦素……是我母親奶孃的孫女,三個人都沒親人了,孑然一身。若是府裡沒有賣她們的打算,還請掌櫃的早作準備,找人裝作是這三人的遠親,找個理由把人贖出來先。”
其實,府裡胡氏留下的人還有不少,如今也是分散在府中各處做活,可就因為在各處的緣故,現今顏心還不能把他們接出來,一是因為大規模的贖人,勢必會驚動太多人;二是因為,今後她在府裡生活,還不能缺了他們這些耳目。
此番,甄大娘能來飄渺居落定幫閒;而榮娘針線上也是一把好手,玉梅嬸子那正缺這樣的人手;秦素……說起她,顏心總覺傷感,當年胡氏一過世,胡氏奶孃的獨子,便是秦素的爹,還是府裡的帳房,只因礙了張氏的眼,隨便找了個理由生生被人害死。而秦素的母親,也在當年一病不起,不久便離世了。秦素在府裡沒別的親眷,可是很會做賬,一手算盤興許比那穆先生還要厲害些。
這三個人,平日裡為人都十分低調,做事不扎人眼,以至於這麼多年,也只極少數人知曉她們的本事。並且,她們三人都是形單影隻,沒有拖家帶口的,比別的容易出府的多。
劉掌櫃咂咂嘴,雙眼全是笑,望著顏心許久才道:“這倒也算是個好訊息這人情,小姐可別忘嘍”
顏心白了他一眼:“知道啦,知道啦我想著,反正莊上收成也不是很好,佃的田地也沒個男人打理,差不多得都荒廢了,不如……掌櫃的再派人去莊上一趟,看有沒有願意去慕府上做差的,那樣倒是能叫大家多得些銀錢。”
去哪裡做工也是做啊,顏心想,能把張氏的銀子放在莊上人的荷包裡,她覺得比自己得了還痛快
“……”劉掌櫃拿眼瞧她,不答話,以眼神詢問顏心要交代可交代完了。
“嘿嘿,掌櫃的不是擔憂冬日沒有新鮮蔬菜嗎?我這倒是有個法子,不過就是得給這些鮮菜蓋個簡陋的小房子,這樣還得勞煩掌櫃的去尋幾個木匠……嘿嘿,就這麼多事,旁的沒了。”顏心說的房子,便是前世的溫室大棚,莊子的地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收回來,研究研究大棚蔬菜吧
劉掌櫃一聽冬日裡能解決鮮菜的問題,還不用去尋那少不可得的溫泉莊子,一早上被顏心哄的一肚子苦水頓時做煙消雲散,可聽顏心的法子竟是蓋什麼房子,這也能成?
“小姐……”劉掌櫃本待好好說道說道他家異想天開的小姐,可卻被顏心擺擺手,打斷他未曾說的話,含笑對他道:“這幾樣事,掌櫃的可得記好呀”
正說著,外頭傳來趙嬸子的說話,這個時辰過來,怕是起來檢視小火爐上吊著的高湯來了,而且這會子前頭也差不多該開門做生意了,於是顏心最後喝了口水對劉掌櫃道:“在這邊後巷開個小門吧,就朝著這間趙嬸子專用的作坊開,這樣我出入也方便些。”
想起以往被人監視,捉到所謂的把柄的事,她還沒來得及告訴精如狐狸的老劉頭,這麼想著,心中卻是搖搖頭,暗歎還是算了,也叫人家老頭過幾天安生的日子吧。
這麼想著,看著劉掌櫃越發光亮的禿瓢兒,心道自己還得儘早把府裡的事安排妥當,替老頭分些擔子過來,不然劉掌櫃年歲越來越大,撐著兩家店面,還要顧及阿大在保定府的兩家分號,委實受累。
想著交代的都說的差不多,瞅了個無人看顧的空檔,低了頭急匆匆從後院溜去前頭,眼見來吃飯的女客越來越多,含笑展顏匆匆而過。
出了飄渺居,離著午時還尚早,想起不遠的繡莊,顏心覺得還是得過去瞧瞧。
上次她來,也只是給玉梅嬸子留下了一隻錦囊,也不知開張後生意如何。
整條街上都是稀疏的行人,少見哪家店開張做成什麼生意。
顏心嘆口氣,自家繡莊前更是門前冷落車馬稀——“嬸子”甜甜地喚人,在這處倒是不必躲躲藏藏。
“是顏心姑娘來了。”店裡沒客人,玉梅嬸子正手把手地教四個小丫頭刺繡——這四個丫頭還是當日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