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闖進去是沒用的。”鄢琪冷冷地道,“你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麼請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否則就請讓開。”李安楚平靜地道。
“紀人戚準備三日後襲擊金門島,今天突發奇想要在出兵前找一個健康活潑的男孩子祭旗。不幸的是你家寶寶長得漂亮,給紀人蛟很深刻的印象,所以一下就被想起來了。”鄢琪毫不賣關子,直接將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李安楚默然片刻,繞過鄢琪,繼續前行。
“你找紀人蛟是沒有用的,這是紀人戚的意思,紀人蛟什麼也改變不了。即使他今天選的不是你家寶寶,也總會有一個被獻出的男孩子。”鄢琪在他身後冷靜地說。“再說了,就算你肯以身相換,他肯嗎?”
慄原也趕上前,抓住李安楚的袖子,急急地道:“安楚,你冷靜一點,硬拼不一定有用,還有時間,我們可以想一些別的辦法。”
這時,一個涼涼地聲音插了進來:“你總是這樣,一遇到與他相關的事情就亂了方寸。結綠公子名滿下的智謀,難道僅止於此嗎?”李康泰悠悠地出現,語調儘管平然,表情卻難掩濃濃的失意。
一見到他,鄢琪把頭一低,向後退了幾步,不再說話。
慄原有些吃驚地看著這些陌生人,一直未開言的魯娜此時上前挽住李安楚的手臂,道:“好了,此處不是商議之地,先回房間再說。”
李安楚深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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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李安楚的房間坐下,本想中途離去的鄢琪被李康泰看了一眼之後也只得跟來。魯娜為大家斟上茶,慄原先開口道:“據我所知,青鷗幫歷代很少用活人祭旗,出兵的儀式是全體飲羊血酒,已延續將近三代,幾乎就是海幫的傳統了。不過紀人戚的想法非平常人所能揣測,也許他只是覺得殺人好玩呢。”
魯娜問道:“不知小典兒被關在什麼地方?”
李康泰瞟了一眼坐得遠遠的鄢琪,後者低聲道:“在南邊的海神廟裡,地方還不錯,衛公子現在應該沒吃什麼苦頭。”
李安楚眉尖輕輕一動,但沒說話。
“海神廟的戒備如何?”李康泰啜了一口茶,問道。
“不是很嚴密,憑我們幾個,救人出來沒什麼問題,關健是如何在未被人發覺前離島。就如同當年的紀人荻,逃得出囚禁地,卻逃不出無崖島。”鄢琪語調平平的回答。
慄原思索著道:“我記得紀人戚當年就曾建議老幫主殺活人祭旗,當時紀人蛟與紀人薔好象都是反對的……”
“我說過,他們是沒有辦法改變紀人戚的想法的。”鄢琪看著窗外道,“當年的建議之所以未能實行,主要還是因為紀人荻反對。”
自從進屋後,李安楚一句話也沒有講,此時他也正看著窗外。臨近傍晚,天邊暮雲四合,厚厚沉沉地壓下,隱隱還有呼嘯的海風從耳邊掠過。
“紀人荻是死在一個風雨之夜吧,”他淡淡地說,“今晚似乎也將是一個風雨之夜……說不定紀人荻的鬼魂會選在今夜出現呢。”
屋子裡靜靜地,只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李安楚突然轉向鄢琪道:“那晚巡夜者見到的鬼魂,應該就是我吧?我到底哪個地方象紀人荻?”
默然良久,鄢琪長長吐一口氣道:“還是被你發覺了。沒錯,你是很象紀人荻,不是容貌,而是身形……紀人蛟初見你的那一天幾乎被嚇住,他告訴我只看背影的話真象那個人又回來了,我不信,就跑到船廠去見你,不巧遇上席珠的事情,沒有見著。第二天接到殿下的傳書,命我勸你們離開,當晚就發生了鬼魂事件,我一猜大概就是你,也許紀人蛟也猜到了,但他什麼也沒說。我到這個房間來等你們,看到你牽著衛公子走過來的身影,真的跟他一模一樣,就好象……就好象他還……”說到這裡,這個一向缺乏表情的少年眼中突然充滿了淚水。
李安楚緩緩地點點頭,目光重又變得平靜而堅定,他向鄢琪遞去一塊絲帕,輕輕道:“謝謝你,能否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鄢琪咬住了嘴唇,用絲帕掩住大半個臉。
李康泰嘆息了一聲,幽幽道;“你真的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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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果然風雨大作,紀人戚鬆鬆地披著外衣坐在窗邊,深邃冷漠的眼眸在天際裂開的閃電照射下,時時泛起暗紅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