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船廠玩過,但看也不看兩人一眼,好象壓根不認識他們,也沒再來提過離島的事。李安楚透過幾個交情不錯的技工,陸續看到了一些設計圖,並暗中記下,才三天時間就已收集了大半。
這日午間休息的時侯,兩人裝做乘涼來到南崖椰林,找到那夜紀人薔扶住暗泣的椰樹,仔細地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有何特殊之處。衛小典嘆口氣道:“也許她是隨手扶住這棵而已,實在看不出與其他樹有什麼不同,只是瘦弱些,多半結不了幾個果子。”
李安楚隨言向上看了看,道:“的確沒結幾個果……”話音突然中斷,目光凝注在樹幹約比人高四五個頭之處。按住樹身躍上細看一陣,若有所思地落下地來。
“有什麼?”衛小典問。
“那裡刻了一個字,刻得很小……”李安楚皺眉思索著。
“什麼字?”
“荻。”
“荻?”
“紀人荻的荻。”
“難道是因為紀人薔與紀人荻關係不錯,在他死地不遠的椰林找一棵樹刻上他的名字以做懷念之用?”
李安楚緩緩點頭道:“也許是……也許不是……”
衛小典看看天色,道:“上工的時間到了,快回船廠吧,被發現我們倆不在就不好了。”
李安楚“嗯”了聲,甩頭拋開有些零亂的思緒,與小典兩人一起回到船廠,繼續給新船上漆。
下午的日頭更毒,已經相處得很熟的同伴們憐惜這兩兄弟模樣都不粗壯,常有意將船體陰影處讓給他們倆去漆。雖是陰涼處,但海島上氣溫仍是很熱。李安楚用袖子先幫小典拭去額上的汗珠,自己也直起腰來擦了擦臉頰,隨意向四處看了一下。
當目光無意間落在某一處時,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李安楚竟然也有一瞬間震驚得一動也不動。衛小典向他所看的方向看了一眼,沒看出有什麼不對,擔心地拉了拉李安楚的袖子,問道:“怎麼啦?”
李安楚面上隱現怒色,閉上眼睛片刻又重新睜開,低聲道:“小典,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去處理一點事情,晚上再詳細給你解釋好嗎?”
衛小典雖是滿腹疑惑,但因為相信李安楚,便不再多問,乖乖地點了點頭。
李安楚向工頭報了一聲要如廁,跳下船去,跑到二十丈開外的另一條船旁,抓住一個木工打扮,正抱臂等著他來的人的肩頭,快速將他帶到無人之處,左右觀察了一下,壓低聲音卻難掩憤怒地道:“你來幹什麼?”
那人閒淡的笑笑:“奇怪,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李安楚無力地揉揉額頭,道:“拜託你記得自己的身份好嗎?這種地方豈是你可以亂闖的?萬一有何不測,請問誰擔得起這個責任,我的太子殿下!!”
“這要怪你啊,如果你肯乖乖聽話回來,我也用不著跑這麼一趟。誰讓你舍不下那個小孩?對了,你家那個寶寶呢,居然沒跟你過來?”李康泰的口氣依然滿不在乎。
李安楚氣到沒力,不再和他多說,直接道:“聽著,馬上給我走,願意不願意都必須走!”
“哼,”康泰將臉轉向一邊,道:“你都不肯聽我的話,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李安楚聞言目光一跳,抓著他雙肩的手漸漸收緊,緩緩道:“難道鄢琪……”
“琪琪說你很頑固哦,心裡只想到自家那個寶寶,壓根兒不在意其他人,叫我要對你死心呢……真是的,那傢伙居然敢管起我的事來了……”
“鄢琪是你的人?!”
“是啊……他很小的時侯就被我撿回來養了。三年前我南巡時動了要剿滅青鷗幫的念頭,就想辦法送他到這島上來了。”
李安楚突然鬆開了手,神情冷漠地看著他,聲音象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你居然忍心將一個養在身邊這麼多年的人送到那種魔鬼身邊……李康泰……我真是今天才認識你……”說罷掉頭而去,留下身後的人帶著面具般生硬的表情獨自站著。
帶著勉強壓抑住的情緒波動,李安楚剛走回自己所在的船就發現情況異常,衛小典竟然蹤影不見,趕忙問身旁的人:“我弟弟呢?”
“剛才蛟少爺來了一趟,好象帶去問話了。”
李安楚心頭一跳,什麼也顧不得,跳下船就向紀人蛟居所奔去,迎面遇上剛出海歸來的慄原夫婦也如同沒有看見,徑自擦身而過。慄原難得見他神情如此緊張,心知不妙,急忙跟了上去。三人一前兩後繞過半個島,約摸已到紀人蛟住處附近時,那個雪膚花貌的少年攔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