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們又匆匆見了一面。那個時候,我們剛剛開始實行一種新的交接辦法。因為Caresse慢慢懂事了,為了讓“交接”顯得自然一點,每當那個時候,我們總是約在公園、遊戲場,餐館或是售賣玩具的商店,就好像媽媽帶寶寶去玩,玩累了爸爸帶寶寶回家,這個樣子。所謂專家告訴我們,很多有小孩的離婚家庭都是這樣做的。雖然在這個離婚家庭,更多的時候,是媽媽和保姆在交接。
那天天氣不好,我們約在麥迪遜大街的一間玩具店裡。計程車只能停在街對面,下車穿過馬路的時候,我就看到他們了。貼滿動物圖案粘紙的櫥窗玻璃後面,Lyle就站在那裡,Caresse在他身邊,兩隻胳膊抱著他的一條腿,抬頭看著他,好像咿咿呀呀的在跟他講話,口水蹭在他褲子上,他很開心的笑起來,用手裡一條紗手帕幫她擦掉。
我推門進去,他看到我,低頭對Caresse說:“看,媽咪來了。”
小姑娘朝我揮手,衝過來要我抱,我抱起她,問Lyle:“她剛才在跟你說什麼?學會什麼新詞了沒有?”
“她說,今晚我們跟媽咪一起吃飯好不好?”他說,在我開口之前補充,“我們三個。”
“恐怕不行,我還有事情要做,”不字脫口而出,理由卻還沒編好,晚上我要帶Caresse,不可能去加班、剪頭髮或是看電影,說出來也沒人信,“我是說,我跟別人約了吃晚飯。”
“好的,沒事。”他沒看我就回答。
給Caresse買了一套四隻森林小夥伴玩偶之後,我們從店裡出來,攔下一輛計程車,告別分手。我坐上車,Lyle把手裡那個裝寶寶用品的大包交給我。那是一個黑色的四十五公分寬的大手袋,曾經是我的過夜包,結婚之前要是在他那裡過夜,我總是帶著這個Chanel的羊皮大口袋。那個尺寸,我拿著像個旅行袋,他拿似乎更合適……我一路胡思亂想,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那麼多以前的事情。也不能確定,哪些事情是他故意要我記起來,哪些是我自己想要去回憶的。
接下去的那個禮拜,是Caresse病好之後第一次到我那裡過夜。人家說,小孩子生一次病就會變得任性一點,絕對是真的。而且。直到那個時候,我才逐漸意識到自己在Caresse生病的那段日子裡開了個壞頭。既然我可以跑去Lyle那裡看小孩,他也開始時不時地不請自來,按響我的門鈴。
週二晚上,他穿著禮服出現在門口,跟我說他正好在附近,帶了蛋糕給Caresse,抱著她在客廳裡跳舞,在玩具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