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十二三歲的少女,三番兩次遭羅凡奚落,哪還忍得?這番話間,已經是略帶哭腔了,要哭出來了,“凡哥哥,你回來吧,原先的你不是這樣的!我想你爹孃也絕不願見你墮落成這般模樣!”
雖已時隔五年,但那次的傷害卻從未消減半分,莫青青與羅凡來說,更是一個提也不願提及的禁忌,當即怒斥著打斷:“住口!不許提她,偷摸之事又怎麼了?她將我扔下,不聞不問,這些年,我一個人過得好好的,心中早就當沒這個娘了!你若是再提她,當心我翻臉不認人!”
興許是語氣重了些,致使得兩人間沉默下來。雖然兩人也曾有過爭吵,但也從未像現在這般激烈。
見氣氛有些壓抑,羅凡也覺得自己語氣重了些,平復了心情才說道:“玉兒,我知道你待我好。這些年,別人見了我都躲得遠遠地,唯獨你將我當作真正的朋友,你的心思我也懂,只是我不過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你與我是終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你還是快走罷,莫叫別人說了閒話,汙了自己清白。”
五年前的那次相遇,羅凡拼死相救,兩人間雖不能說情根深種,但也萌發了一顆愛情的種子。雖從未提及,但至今的點點滴滴,種種表現,羅凡怎能看不出唐彩玉的心思?當別人對自己冷眼旁觀,滿是不屑時,唯獨她會不顧旁人的目光,拿出一方乾淨的袖帕來擦拭自己臉上的汙物。當自己飢腸轆轆,餓得前胸貼後背之時,這小妮子又總會將自己省下的食物偷偷塞給自己。儘管只是些平淡無奇的包子饅頭,但其中點點情誼,怕是自己做牛做馬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如今這小妮子出落的越發漂亮,將來必定能嫁進大戶人家過上好日子。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受苦受累也就罷了,怎能忍心讓她跟著自己過這顛沛流離的日子?
長痛不如短痛,羅凡猶豫許久,終下決心說了這番狠話。
可是唐彩玉哪能想到那麼多?只道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厭惡自己了。心口宛如被針扎一般,鮮血淋漓,所有思緒一瞬間洶湧到腦海,眼眶中水霧瀰漫,睫毛撲朔幾下已經淚如雨下,痴痴地凝望著羅凡,哽咽著道:
“好,既然凡哥哥那般厭惡我,玉兒我也不會自找沒趣,自小到現在,玉兒捫心自問沒有做過一件叫凡哥哥討厭的事,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既然凡哥哥嫌玉兒礙眼,玉兒不再出現在你面前便是。”
她說著,毅然轉身。滾燙的淚滴滑過臉龐,滾落在地,腦子裡空白一片,宛如天塌了一般,不再有半點思考能力。
彷彿這天,也那般灰暗起來。這地,也讓人站不住腳跟。
言語雖那般決裂,可跨出的每一步都緩慢無比,她還在最後期待,期待情郎的挽留,哪怕是一句“等等”或著發出一個嘆息。可是,悄無聲息!正欲毅然離去。
“三年!”羅凡終究不捨,出聲道。
這一句話語,宛如一聲天籟,叫唐彩玉內心升起點點期望,她猛地停下腳步,問道:“三年什麼?”言語間,纖瘦的肩膀仍舊顫抖個不停,叫人見了不由垂簾萬分。
此時,羅凡也是心如刀割般難受,倘若真的決裂,那再見便是無期,自己真的捨得麼?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那背影,一字一頓道:“玉兒,再過三年,你便是十六,方是成年,倘若那時我還活著,我便回來找你,倘若那時你還是這般心思,那麼將來,一切的一切都通通由我來承擔,便是將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絕不會退縮半步。”
……
一時間,氣氛又為之沉默。直過了許久,唐彩玉才回過身來,梨花帶雨的臉上滿是晶瑩的淚珠,她痴痴得望著眼前的情郎,再抑不住內心激動,一步、兩步、三步,緩緩踱向羅凡,直到其身前才停住。仰起頭,凝望著咫尺之外那深邃,又飽含滄桑的雙眸,哽咽道:“凡哥哥,玉兒答應你,便是三年,三十年,玉兒也一定等著你!山無稜天地合,方敢與君絕!”說著,她輕輕踮起腳尖,毅然將羞澀的雙唇送了過去。
杏目微合,長長的睫毛因為緊張而不住地顫抖著,感受著眼前少女熱烈的雙唇,青澀卻又萬分執著,羅凡心裡不敢有半點猶豫,有的只是一個堅定的信念:三年,三年過後,我羅凡定然回來娶你!
良久,唇分,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女睜開水靈靈的眸子,長長的睫毛撲哧撲哧地舞動,美麗至極。唐彩玉撲哧一笑,道:“凡哥哥,也不擦一下嘴,油死了!”
“呃,是嗎?”羅凡老臉一紅,“那便再油一下。”說著,又將自己的油嘴貼了上去。
“凡哥哥,你定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