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崇拜歸崇拜,可也不許旁人說親爹的壞話。
“我爹也有他的顧忌。全怪姐夫不好!姐姐說他心可花得很,府裡丫環就有不少……不少了……”她臉紅了紅,說不出那字眼。
“既然如此,我也管不著你的事了。現在藥也喝了,你走便是。”他惡聲惡氣的說。
“裴公子……”
他嗅了嗅鼻菸壺,故作輕浮狀,道:
“怎麼?你有事求助於我?”
她怯怯的點了點頭:不知他何以改變甚多?
“雖然弄蝶姑娘允我住在這裡,愛住多久就住多久,但我畢竟是個外人,住在這裡倒也不是長久之計。昨兒個夜裡,我左思右想,想起關內有個姨娘,疼我如親生女兒,去投靠她是唯一的辦法。就只可惜那路途我不是挺熟,若是裴公子能送我一程,大恩大德將永銘在心……”
他冷笑了三聲,道:
“永銘在心?我裴格正向來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這永銘在心嘛……我可還看不在眼裡,若是有些實質的謝禮,我倒可以考慮一番。”
“我——我——但我手邊沒半個銅錢……”那模樣像是要哭出來了。
“倒也不須銀兩,倘若——”他湊上前,一臉垂涎。“倘若能讓我親一親、模上一模,我倒可以考慮考慮。想想,我也有月餘不曾享受過暖玉溫香的滋味了!”他作勢要一把抱住她,卻立刻被抓了一個鮮紅的五爪印。
“你——裴公子,你可別亂來!”她可嚇死了!連退數步,差點因絆到門檻而跌倒,若不是他及時拉了她一把,只怕這會兒她就得四腳朝天了。
裴格正眼神一黯,澀澀的笑了笑。
“我性子本是如此,若要我改,除非日出西山。你若要找個好人家,就去找那裴穆清。比起他來,我可是連下三濫都不如!”語畢,他大笑了幾聲,那笑裡淨是嘲笑自個兒的意味,也不理會她愕然不解的眼光,便頭也不回地大步了出去。
第八章
“千料萬料,怎料這向來只在月逢十五才動手的殺人魔會一反常態,這個月還沒過完卻已連殺了兩人!若不是你收留的女孩兒命大,只怕這會兒早已命喪黃泉了。”說話的正是楊明。
打從七日前接獲裴穆清的手下富海急報,這裴穆清月餘前收留的乞兒竟身受重傷,命在旦夕,而這兇手不是別人,正是那殺人不眨眼的殺人魔。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富海衝進裴園救人時,曾瞧見那黑衣人手腕掛著一個銅環,銅環上刻著日月並升的圖案,正是當日楊明同那殺人魔的同夥過招時所瞧見的圖樣。所以,楊明雖很驚愕於這殺人魔不到十五便出來殺人,但也不敢掉以輕心,當下令人嚴守楊家牧場,自個兒則隨著義巡團四處巡邏,就盼能查訪到些蛛絲馬跡。不過,前夜裡又傳出某商賈之女不幸遇害,可惜那時楊明正忙著巡視北方牧場,這一南一北,倒是讓那殺人魔撿著了機會。於是他只得轉向裴穆清這裡,共謀解決之道。
裴穆清沉了沉臉,道:
“不會再有這等事情發生了。”
“上回咱們來個‘移屍嫁禍’,本是盼能引他出來,卻沒想到人是出來了,但就是捉不著他,關外何其大,若沒半點線索,即便那殺人魔就站在咱們面前,咱們也不知就是他啊!”楊明輕嘆口氣,續道:“若是……”
“有話但說無妨。”
“若是有餌就好了。”楊明若有所思地盯著裴穆清。
豈料這裴穆清臉色一沉。
“想都別想!”
“大哥,這可是為了大夥兒著想。弄蝶姑娘是唯一逃過一死的人,若是那殺人魔不甘失手,必會再回來,因此——”
“必有他法可想。若拿人命做誘餌,只怕良心不安。”
楊明盯著他瞧了好半晌,才輕笑道:
“原來大哥對這女孩兒是另有打算!也難怪當初你會收留她,原來是另有用意。”
對於他所言,裴穆清倒也不做反駁之詞。
楊明瞧他意圖如此明顯,不覺大笑幾聲。
要知道,裴穆清年不過三十,可這三十年來卻不曾有過能讓他瞧上一眼的女孩兒。想那小乞兒還未出現時,裴穆清曾信誓旦旦的說道: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女孩兒不是已經昇天作仙,便是尚未出生——此言當然是蔑視眾女性嘛!而如今……楊明笑了笑,只怕屆時這結果非大出眾人意料不可,就是不知那彭寡婦——
“那彭寡婦可不是好惹的人物。”楊明開口說道,瞧見裴穆清一臉的不以為然,於是又補上幾句:“大哥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