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獎了。”
三言兩語交談,刁飛當然不會再不知趣問錢延年的百寶囊在哪,亦或是要求李青山分出一份來。他同樣有自己的算計,那就是追殺幾個毫無威脅的二層煉氣士,然後再悄悄潛回來看看事情的發展,如果李青山敗亡,他就悄然離去,向卓智伯報告,保證自身沒有任何危險。
但萬沒想到,李青山真的能將錢延年拖到這個地步,刁飛最為清楚,他這一招青藤纏身,是絕不可能抓住一個五層煉氣士的,錢延年分明是油盡燈枯。而這卻都是李青山一個人的功勞。
雖然看起來極為艱辛狼狽,但李青山卻是實實在在的拖垮了一個五層煉氣士,對於強者,還是保留幾分尊重為好。
而在山下的煉氣士們。雖然隔著相當遙遠的距離,卻有很多辦法看到山上,此刻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鷹狼衛潛伏的高手出現,竟只是這少年一人。憑二層煉氣士的身份,同錢延年交戰這麼久嗎?
最後竟然還莫名其妙的贏了,難道錢延年真的年老體衰到這一步,才為人所乘嗎?這大概是唯一的解釋了。
公良白喃喃道:“這怎麼可能?!”這亦是在場所有煉氣士的心聲。
分水刺“噹啷”一聲,掉落在地,隱隱的抽泣聲傳來。
錢容芷見到錢延年屍體的瞬間,渾身顫抖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呆了半晌,溼熱的液體從臉龐滑落。不是血液而是眼淚。
她不知自己為何流淚,只是忽然嚎啕。
李青山與刁飛對視一眼,都沒有說什麼。
李青山深吸一口氣朗聲道:“今有鷹狼衛,李青山、刁飛、錢容芷三人,將錢延年明刑正法,斬殺於此。”頓了一頓:“並將錢家滅絕滿門,以儆效尤。爾等煉氣士,得天獨厚,當以此為戒,若妄顧是非。胡作非為,悖逆天理人倫,當遭此禍!”
嘹亮的聲音,蓋過了錢容芷的痛哭聲。明明白白的傳到山腳下,在整個古風城中迴盪。
第一聲歡呼從小巷的幽暗角落裡響起,只是一個落魄書生,壓抑不住而又小心翼翼的讚歎。兩年前,錢家開闢花園,強行推平了他的祖屋。與妻小流落街頭,氣急生了一場大病,險些丟了性命,好不容易緩過來,租了一間陋室,靠寫字賣畫勉強維生,但胸中塊壘,始終不能平復,原以為要壓在心頭一輩子,沒想到,終有大仇得報之日。
這一聲呼,卻像是投入靜湖的一顆石塊,激起一圈圈漣漪,然後化作滔天聲浪聲浪,扶搖直上,傳回山巔平臺,彷彿是在回應李青山的話語。
李青山只見,古風城中亮起一片片燈火,無數平民百姓走出房門,激動的歡呼聲,不少人相擁而泣,進行著一場大遊行,彷彿是在慶祝一場盛大的節日,錢家逼他們準備的燈籠炮竹,派上了用場,卻是在慶祝錢家的滅亡。
李青山微微而笑,橫屍倒地的這些人中,或許是有不少無辜!但他並非有著道德潔癖的美式英雄,鐵骨男兒,難道還揹負不了幾條人命?滅了錢家滿門,也就滅了錢家滿門,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
唯有那些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煉氣士,臉色劇變,李青山充滿威脅的話語,分明就是衝著他們來的,然他們感到憤怒羞辱,同時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甚至有那麼一絲恐懼,下意識的檢點自身,是否有如錢家這般?
李青山狹擊殺錢延年,滅門錢家之事,接受萬眾歡呼,彷彿執法天神,立於神壇之上,嗔目戟指一切魑魅魍魎,誰人敢於正面抗衡,唯有縮頭顫慄。
李青山沒有給這些人臉面,他們會來向錢延年祝壽,並不意味著他們錢延年這麼無惡不作,大概會自辯,根本不瞭解錢家的所作所為。但這樣衝入雲霄的聲音,誰人聽不到呢?只怕聽到也是充耳不聞,深通明哲保身的道理,不願為了普通人得罪一個煉氣士家族。
煉氣士們,紛紛隱入黑暗中,離開了古風城,他們都記住了一個名字。
李青山道:“哭夠了嗎?”
錢容芷迷濛的抬起頭來。
李青山道:“哭夠了就走吧,我們的任務結束了!”而他想要的東西,也已經得到了。
言罷,也不理會刁飛和錢容芷,只向遠處的樹冠裡望了一眼,就大步向山下走去。
錢容芷道:“等等!”
李青山疑惑回頭,卻見錢容芷盈盈一笑,拭了拭淚痕,說道:“我還沒拿東西呢!”然後就在那屍堆裡翻找起來,口中念道:“你們留下人家一個弱女子在這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