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佻一吹,嫌惡吹掉那一縷被扯掉的銀絲,“看在你曾是我聖主的份上,我一定會放你一條生路。”越是貪生怕死的人,他越不讓她活!
風吹泰山、雨打青松,幾十萬金戈鐵馬圍於帝都那堅固城牆下,青書做左翼,阿九做右翼,冥熙帶兵押中軍,凌弈軒的副將留守後軍。
凌家軍在攻城,各路大軍從四面八方齊湧,將京都四個城門圍了個嚴實。由於下大雨,天色陰濛濛的,兩軍都沒有用火戰,而是放箭和砸大石。
半日光景,東大門就破了,凌家軍如潮水般湧進帝都,先開其他三大門,再攻皇城。只是場面有些怪異,他們一路衝殺,一路殺開數條血路,竟只有一小支朝廷兵來抵抗攔截。
“王爺,傳聞那三路大軍不肯歸順新登基的小皇帝,果然是真的。”阿九掄著天罡斧,縱馬趕來,飛走如風。
“嗯。”穿墨色大麾的凌弈軒點了點頭,劍眉攢緊:“這裡只見鳳翥宮和笪嫠的人,那三路大軍又重蹈覆轍避到一邊坐觀虎鬥了,不過,憑他們這樣坐享其成的心思,他們永遠別想得到天下!”
“王爺!”身後的鐵甲青書揮退單膝跪地的傳衛兵,張望陰沉沉的四周一眼,勒馬走到主公身邊,嚴肅道:“剛才探子來報,那做壁上觀的三路大軍突然往京都方向湧來,似是有了領頭的人。”
凌弈軒劍眉一挑,眸中暗沉得不見底:“原來他們是來下山摘果子了!傳我軍令,即刻攻皇城,活擒小皇帝!”
“是!”青書立即帶兵領命而去。
他朝皇城方向眺望片刻,命令阿九守城牆,抵擋那三路大軍,而後馬背一夾,朝城西的風僢醫館飛奔而去。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來這裡,只是冥冥中有股力量帶著他往這邊來,利落翻身下馬,走進館裡。只見茫茫雨簾中,那幢二層小樓蒙上一層白霧霧的水花,烏黑寂靜一片,甚至顯得有些陰森。
那排長廊,他清楚記得他在五年後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驚喜與震撼。那時她牽著小僢兒站在那裡,半妝微酣的撩人心懷,羅袖初單的媚態如風,宛若乘風而來的蓮花仙子。
“擦!”這時,長廊後的那間房裡,猛然傳來一聲點火石相擦的輕響,似是響應他的心裡感應般,薄薄的窗紙上立即投下一道女子的側影。而那玲瓏浮凸的側影,正式他日思夜想千百回的人兒!
“輕雪!”他暗喚一聲,喉結歡快的滾了滾,持劍躍上二樓。
只是待他推開那扇門,女子如受驚的白雁,驀的閃入輕帳後。一襲飄逸的淺衫,一肩瀑布般的長髮,一對凌波玉足,耀如明媚妖嬈的狐。
狐?他用大掌撥開那層層紗幔,為這個想法皺了皺霸氣的劍眉。輕雪在他的眼中,可以是淡傲的蓮、清悠的梨、傲骨的梅,卻獨獨沒有過妖嬈的狐。然而剛才那個女子,給他的感覺就是白狐。
一雙眼角上挑的狐媚眼,清澈如水;一身素雅,全露玉足,散發一種致命誘惑力,她可以聖潔,也可以勾人心魄,回眸間,素衫飄飄,清眸中卻閃動一種妖媚的光芒。
這個女子是輕雪沒錯,可她身上散發的氣息全然陌生。
“輕雪!”他急喊,用利劍削斷那層層帳幔,疾步追過去,想抓住女子的手,女子卻回眸看了他一眼,躍窗而出。
窗外的傾盆大雨依舊,一聲驚雷,他趕到視窗,只來得及看到那道白色的影消失在雨簾。他提劍追去,在雨中焦急的尋,焦急的大喊,往女子消失的方向追了數里。
女子最後出現的地方是皇城後的一處荒郊,一大片杏子林,枯藤老樹,大雨茫茫。他全身溼透,拎劍在林子裡轉了轉,折身返回醫館。
輕雪曾經住過的那間房裡,夜燈依舊亮著,書桌上攤開一卷潔白的畫卷,畫中女子一襲素衣,窈窕獨立,側身斂眸,長髮和素衫在秋風裡翩躚,似要乘風而去。
他用修長的指撫了撫那眉眼,厚實的大掌顫了顫,將畫卷小心翼翼捲起。她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她要走了,來世有緣再聚。
可是,他不要來世,只要今生。他只要這輩子能和她白頭偕老,帶著他的兩個兒子,帶著她,一家團聚就夠了。他不信她這麼絕情、這麼殘忍的,待他除掉那群豺狼餓虎,平定四方,一統江山,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她所受的傷害!
門外,雷聲轟隆、電光陣陣,雨下得愈發大了。
這樣大雨傾盆的夜,大軍潮湧,皇城外門玄武門很快便破了,霍青書帶兵直搗皇城各大宮門,降將不殺,反抗當誅。一時間,氣派莊嚴的皇城橫屍萬里,硝煙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