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交拜,掃一眼她特意露在外面的手腕,笑道: “原來我要娶的新娘子是個麻女。”
她盈盈欠身,不小心讓頭上的紅緞子掀露一角,露出她紅了大片的下巴。驀的側身避過,似嬌羞。
凌弈軒看在眼裡,眸底反倒閃耀好奇的光芒,執起她的手, “吉時到了,我們交拜吧。”
她的手瑟縮了下,作勢要掙脫他的大掌。他愈發捏得緊,摻她跪下,被動轉為主動,深邃利眸裡噙的是戲謔, “先前要我娶的人是你,現在倒退縮了,姑娘是什麼意思。”
善音站在一旁急,懊悔不已,清清嗓子道:“我家姑娘今日身子大為不適,還請公子照頓一些。”雖說是她出的主意,閒來無事做了次紅娘,但爺的表現未免太積極了。若現在不是主子,他是不是也這樣興致勃勃。
“哪裡不適?”男人仰首笑道,唇邊愈發得意, “是心裡不適麼?”
“身子不適!”善音柳眉豎起,變成張牙舞爪的貓兒,“如此滑舌,主子嫁了你也討不到幸福!”
男人抿嘴淺笑不已,墨眸中的寒冰漸漸融化,掃一眼發怒的丫頭,目光回到旁邊的女子身上, “既然不願嫁,又為何開出這樣的條件?”
輕雪掙開他的手,撩裙站起來,背過身去。不願嫁便是不願嫁,既然他已知她心意,兩人一拍兩散便是,何苦糾纏!
他也隨之站起身,墨色袍緞不留褶皺,不沾塵,望著那背影道:“你懷有身孕,確實不方便跪拜太久,不如進去歇了罷。”
“不娶了嗎?”旁邊的喜音嚇了一跳。
“怎麼,你希望我娶?”他反問道,深邃黑眸教微眯著,即又帶著笑,看起來似頭狡猾的黑狼。
善音跺跺腳,挎著輕雪進了屋裡。
此刻,夜幕已經罩下來了,喜音來不及點燈,便忽急給輕雪尋止癢藥膏,“這可如何是好?主子你用量太多了,小心傷了腹中胎兒。都怪善音不好,出這樣的主意,反倒害了你……”
輕雪咬著紅唇躺在軟軟的地毯上一雙纖細的玉手緊緊拽著那雪白羊毛,掌心和額頭皆沁出汗。身子各處如萬蟻在鑽,一旦用手指去撓,便是止不住的。
“梨木矮几上有我自己調製的止癢露,你去取來。”
“喔,好。”善音匆匆忙忙去取,將室內的茶几花瓶都撞倒了。
窗外,有個人影坐在木亭子的頂上,透過半掩的簾子,星暉陰鬱微眯,看著。
善音取了藥給她褪衣,突然‘呀’的一聲嚇得倒退半步, “主子,你背上怎麼有隻金鳳凰?”在凌府的時候都不曾見的。
她全身奇癢難耐,根本無法去思考善音的話,手上拽了拽,又鬆開,痛苦道: “去給我準備熱水吧,取些鮮嫩的竹葉……”
“好,我這就去。”善音給她大致抹了抹,忙提著裙襬拉開門跑了出去
她窩在地毯上,唇邊泛開一掛淡淡的笑。她觀在真的是自找苦吃,話該的。
不大一會,木門‘吱呀’一聲開啟,灌進來一陣夜風。來人步履平穩,沒有足音,輕輕樓了虛弱的她至榻上,用指腹輕拭她額頭上的冷汗。
而後一隻臂膀摟著她,另一隻為她褪去衣棠,手指輕拈玉露擦在她過敏的地方。
她的身子清涼起來,不再緊緊的繃著,軟在他溫暖的懷裡。
他在她頭頂低啞說了聲‘傻瓜’,為她攬好衣裳,再次抱起她,將她放在熱水裡。她讓這氰氫熱水一泡,意識回來了,翕了翕修長濃密的睫扇,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醒來了麼。”模糊身影輕喊一聲,伸手為她拭去睫毛和額頭上的水珠,輕捏了下她白嫩的鼻頭, “想不到你這麼頑皮,害我一頓好找。”
她如水雙眸驀的睜大, “是你!”雙臂在水裡撲騰起水花,想站起身。
他用雙手壓住她細肩,躬身將斧鑿般的俊臉貼過來, “女人,又想跑麼?跑到哪去?”
她知是穿幫了,紅唇一咬,側過頭去: “我跟你現在已無任何關係,我的事,何足為外人道!”
”誰說沒有關係!”他眸中崢嶸,一把捏住她的細腕貼在她微微隆起的肚皮上, “若沒有關係,這個孩子算什麼!如若不得善音那丫頭提醒,我還不知你要帶著我的孩子跑路!”
她長髮上溼漉漉的,一個扭頭,水珠濺上他的臉,溼發擦過他的唇,冷笑道: “誰說這個孩子是你的?”
他猛的一怔,唇角不露痕跡的抽搐了下,拽緊她的左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