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獵弓,又開始擦拭另一架箜篌。此刻,他手中除錯著那弦柱,頭也不抬地道:“你出去。”
半響無動靜。項禹抬頭,卻見到鄭吉低著頭靠在桌邊,一手還抓著藥碗,一隻拳頭抵在腰側,鬆了又緊。
項禹問:“腰上還在疼?”此時剛巧燕氏來報,說夜巡人手已集結完畢,正等候將軍號令。她又待細說,忽見到鄭吉在場,欲言又止。
項禹令眾人在門外等候,轉身抬起鄭吉有些蒼白的臉,探了探他額角,又要去檢視他腰肋上的傷。
鄭吉退開道:“我沒事。將軍若是方便,不妨另撥一間屋子給我住。”這幾日,他在劍訣招式上花了氣力補練,夜中不寐之時更苦修內力。今天白日裡又與聞韜折騰了大半天,到了晚上,腰背便有些吃不消。只是那日項禹為他腰傷上藥時,鄭吉疑心那侍者是燕雁來眼線,倒也沒反抗。不想半睡半醒之中,項禹卻來吻他。現在堡中風聲鶴唳,自己再住在項禹房中,更是不妥。
項禹見他避開,卻笑了笑,竟起身拿過鄭吉手中藥碗,將藥汁一飲而盡。方道:“我這心疾是胎中所帶,無藥可根治,只得戒怒忌鬱,勤加保養,方可天年,是以未發病時向來不肯多服藥。”
他又伸手將青年扶到榻上歇下,道:“不過現下我既領了你的情,你也聽我一句。刺客也許還在堡中,我房外有佟方勤加戍衛,你住著總歸安全些。”語罷便取了那剛剛打蠟的弓‘弩,親自帶人去堡中夜巡。
直到天亮,卻也一直未見到刺客蹤跡,想必已逃出堡去。鄭吉疑心那人便是燕雁來,卻也沒打聽出什麼來。
堡內與獵場外野戒嚴了一段時日,在冬狩時才重新開放。
此時已入了臘月,鳧衣堡內愈加森冷,外野獵場林寒澗肅。項禹每日服藥,臉色已好了許多。他現在待鄭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