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為難你。”他突然將鄭吉攔腰抱起,大步跨入帷幔內,將他放在項禹榻上,道:“你這般模樣,要他以為你不是在自薦枕蓆,大概也很困難。”說著,便開始為他寬衣解帶。
鄭吉此時全身被制,咬牙道:“你以為他會看不出來我是不是自願?”
燕雁來俯身耳語道:“我會一直盯著你,你如果想耍什麼滑頭,那我就有辦法叫聞韜把他吞進去的東西一點點吐出來還給我!”語畢,他出手打了鄭吉睡穴。鄭吉只見燕雁來突然從視野中消失,不知去向,便失去了意識。
一夜噩夢。
鄭吉醒來時渾身冷汗,身上穴道已自動解開,渾身關節肌肉卻無一不痠痛。燕雁來將他丟在榻上一夜,自己的如意算盤卻落了空。窗外冷雨,房內空而暗,項禹一夜未歸。
*
項禹次日才回來,堡中前廳亂了一整天。近晚時項禹進屋,帶著一身雨水和血腥氣。他似乎正在暴怒中,身後跟著的百羽騎弩手俱是噤若寒蟬。項禹換了件鶴氅,看了一眼鄭吉,冷聲道:“帶上你的劍,隨我來。”
秋雨堪堪止歇,天色已暗。項禹竟獨自帶他出了堡,一路策馬狂奔,來到鳧衣堡外野獵場的一座小山坡上。二人下馬,項禹將那韁繩一摔,忽然轉身對鄭吉道:“拔你的劍!”
鄭吉沒有動作。項禹將那把三稜細劍從鞘中抽出,遙遙指向鄭吉的門面。天已完全黑了,今夜無月,而那三稜劍刃之上,居然還有寒冷的清光。
項禹又開口,此時他的語氣已經平靜了許多,道:“你不肯拔劍,那麼現在就走。從這片坡上跑馬下去,向東不出半個時辰就是廬江官道。”
鄭吉沒有拔劍,他當然也沒有滾。他解下腰上細劍,在馬臀上狠狠一擊,健馬驚嘶躍起,奔下山坡,瞬時跑沒了蹤跡。鄭吉順勢將那細劍一擲,劍落入坡下溪澗中,傳來撲通的輕響。
項禹冷冷道:“你這般作態,到底是甚麼意思?”
鄭吉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對將軍拔劍,也不會走。”
項禹道:“我在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你該不會以為,你如現在這般殺不了我,用別的手段卻能有機會。”
鄭吉道:“我不是來殺將軍的。”
項禹沉聲道:“你究竟來做什麼?”
鄭吉在那劍刃清光之下迎向項禹的注視,道:“百羽將軍知道我沒有說謊。”
項禹突然笑了,他的笑聲低柔而嘲諷,正如鄭吉第一次在那荒廟中聽到的一般。他道:“我現在已明白,因為經驗與直覺去信任一個人,是最可笑的事情。”語畢驟然出手,劍上清光如霹靂閃電,直刺鄭吉咽喉!
鄭吉早有準備,這一劍刺來,他提氣縱身迎上,脖頸堪堪貼著劍刃滑過,瞬息之間,人已在項禹身後一丈遠——而這卻遠遠不夠,這一閃本至少將他帶出三丈遠,才能給他喘息與施展的餘地。而項禹早已不是第一次見識鄭吉身法,此刻早已旋身反擊,又是當胸一劍!
但他卻沒想鄭吉竟會離他這樣近——他本以為鄭吉應在三丈之外,而他劍尖竟已刺透鄭吉胸前衣襟!忽聽裂帛之聲傳來,鄭吉的胸膛未被刺穿,前襟卻被劍尖齊齊割裂,人也順著這裂帛之勢撲向項禹肋下空門。
項禹收劍回擋,左手卻向鄭吉揮出一掌。鄭吉身形微晃,擰身下腰,險險躲過掌風,又掠出丈餘遠。
項禹見他使出來的招招都是劍衣訣,冷笑道:“聞韜就是這般將你廢去武功,逐出劍衣閣的?”出劍更不留情。清光驟動,看似渾脫散漫,卻招招凝練,竟將鄭吉生門一一堵死。鄭吉手中無劍,連格擋緩衝的餘地也無。他生門為項禹所佔,只得險中求生,閃向項禹兩臂之間,出掌如練。
項禹仰身避過,鄭吉順勢後撤,這一退本該退出三丈——但他竟又只退了一丈餘,項禹左掌早已朝他胸口拍來。鄭吉側身躲開掌擊,卻沒躲開這掌風。腰肋受了一擊,踉蹌退開。
項禹與尚軾武功不分伯仲。當日鄭吉在那琅琊群英會擂臺之上,雖手中持劍,但連番疲戰,竟也能與尚軾拖延上大半個時辰。之後鄭吉雖受重傷,又被廢經脈。但那日在帝林,項禹見他與五名喑王近衛打鬥,英姿矯健,不落下風。他也親自去探了鄭吉脈象,知他內傷已無大礙。卻想不到此番出手試探,鄭吉竟處處示弱。
項禹心中怒極,道:“你以為不出殺招,我就會被你騙過?”說著又刺出一劍。鄭吉閃身退開,不料被逼至山坡邊緣。他立時剎住,朝項禹頭頂躍去。此時項禹正堪堪向他揮來一劍,鄭吉見狀提氣變幻身勢,翻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