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聽侯爺的?”
聞帆說:“我誰都不想得罪。”
鄭吉道:“那你就陽奉陰違吧。”
他一甩鞭子,就往城外奔去。鄭吉打算去找李旦。李旦這幾日正在接應皖南的鏢銀船,而依照慣例,聞韜應當會去徽港行館中親自驗查。
聞帆到底還是跟了上來,他什麼功夫都平常,輕功卻一頂的好,跟誰都跟不丟。
鄭吉只好買了馬匹,帶著他跑。
兩人跑了一日一夜,來到皖南最大的渡口徽港。
鳧衣堡在此地的痕跡幾乎已經被連根拔去,渡口邊烏篷白羽如織,卻沒有一艘船掛著燕字旗號。
燕雁來在現時格局中的處境,讓鄭吉覺得十分不妥。他已被項禹和喑王逼得無路可退不假,卻為何有這麼大能量將好整以暇的聞韜與向來優哉遊哉的閔祜拖下水?
鄭吉在離徽港不遠的一條巷中游蕩,他終於甩掉了聞帆,只等待李旦清點驗收完劍衣閣那艘鏢銀船,便要他直接帶自己去見聞韜。這條長巷叫窄川,專為渡口而設,有著不少熱鬧的茶鋪,酒家與飯館。
鄭吉想找個地方一坐,身後卻被人拍了一下。
這是極為危險的事情,以他這般功夫的人,若是能隨便被人從身後拍到,也許就是性命攸關的差池。
鄭吉轉身,卻發現自己面對著一個陌生人。
他說:“我家主人請你上去說話,就在這窄川之中的隅望樓。”
鄭吉在隅望樓最貴的包廂中見到了項禹。
那陌生人便是佟方。
鄭吉並不覺得太過意外,徽港內四處都是百羽騎的痕跡。而他第一眼見到佟方,便隱隱猜到了他的身份。
項禹已經給他點了一桌子的菜。
豆瓣鯉魚,辣子雞丁,麻婆豆腐,酸辣魚片,酸辣湯……
鄭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只想掉頭便走。
隅望樓本只做徽菜,而這些都是地道的蜀中風味,恰好都是他最喜歡吃的。鄭吉確實嗜辣成性,但他十分不喜被別人如此瞭解窺探,也不喜被人如此刻意對待。
他問:“聞帆在哪裡?”
項禹道:“佟方請他在樓下的包間飲酒。”
鄭吉道:“將軍是否有要事?在下與朋友相約在這窄川中見面,耽擱久了,怕誤了時辰。”
項禹道:“坐下。”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而輕柔,使這句話聽起來幾乎不像一句命令。而當中無形的壓迫,卻已經令鄭吉感到更為不快。
桌邊只有捱得很近的兩張椅子。
鄭吉坐下後,項禹開口便問:“你的傷恢復得如何?”
鄭吉道:“很好。”
項禹似是十分熟稔般地為他斟酒佈菜,直截了當地問:“方才聽你說話,肺音粗糙不清,可是調養不當,落下了痼疾?”
鄭吉道:“只是此前跑馬時吸了些冷氣進去。不過近日抱恙,酒菜都要忌口,辜負將軍盛情垂愛了。”其實辣椒的香味已經刺激得他鼻子都在發癢,但他此刻卻口內發苦,全然不想動筷。
項禹一笑,道:“倒是我疏忽了。“又看鄭吉總是神色悒悒,唇色淺淡而發白,道:”我現在就讓他們去做一些清肺養胃的菜色來。”當即要召人前來。
鄭吉忙制止道:“不必。”
項禹道:“你似乎十分不想再見到我。”
鄭吉心中有些歉然,只得站起,莊重地雙手執起酒杯,示禮道:“鄭吉不敢。方才在徽港所見,百羽將軍於此地之聲名威望,早已今非昔比,令人刮目。我閣中子弟在此靠岸行走,多得將軍容忍照拂。在此先代侯爺謝過將軍了。”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火辣的酒液流過喉管。
項禹卻坐著不動,道:“你倒是懂事。我聽說你終於做了你家侯爺的劍衣,這下倒確實可以打著他的旗號四處走動了。”
鄭吉空空如也的腹中驟然被烈酒灼燒,十分難受。他垂下頭,掩去面上隱忍之色。
項禹卻似乎以為他在難堪,微微一笑,飲盡杯中酒。
鄭吉這才坐下。
項禹道:“劍衣侯畢竟救我一命,徽港上區區一點方便,不足掛齒,尚待日後從長計議。此番請你來,卻是要謝你贈藥之恩。”
他將一隻木匣推到鄭吉眼前。“這藥膏有生肌奇效,你塗抹於瘡疤之上,不出三月,便可恢復如初。”
鄭吉放鬆了些,笑道:“這寶藥定是十分珍貴。送將軍那養心丹,只是拿來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