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倔強。
半晌之後,段開陽慢慢開口,“師父為你去尋三足金烏,已離開京城。你若不隨我回雪域,是見不到他的。留下,還是跟我走?”
淚珠滾了滾,“啪”掉到手背上。心中失落懊惱並存,逼出師兄的承諾,沒有半分輕鬆。
搖搖頭,“我不能走,大師兄,謝謝你。。。。。。”
她答應了,要留下這個孩子。
小小的抽噎一聲,繞到段開陽的身邊,張開手臂環住他,“師兄,對不起。。。。。。照顧好師父。。。。。。照顧好葉紫。。。。。。”
良久,一雙手回抱住她,緊緊一抱,旋即鬆開。
“你意如此,我不強求。”
段開陽與龐統竟似熟稔,臨離去時對燕脂說:“我今日便會離京,你與龐統去城北沈家別院。我會聯絡止殤,不可隨意外出,靜心養胎。”
燕脂想了想,道:“龐統內功路數不對,我想求師父讓他拜在雪山門下。”
“此事一了,我便安排。”
他一步已跨出門外,白衣翩躚,終是回首,“不問我為何明殺?”
排雲掌,斷腸針,都是他成名絕技。
燕脂垂下眸子,“。。。。。。師兄不願瞞我。”
屋裡有淡褚色嵌染牙廣韻十二府圍屏,迷離的煙渚色映在她周身,蘊藉出了薄嗔淺怒。
段開陽笑了笑,大步出了屋。
襄王有心,神女無夢。
他只是不甘心,想知道他還是不是她最信任的大師兄。
是愛,都會讓人痴狂。
作者有話要說:拉拉拉……日更
第117章
沈家別院。
獨門獨院的二重宅子;花木扶疏;桐影深深。
除了她與龐統,偌大的院子只有一對聾啞夫婦守門。
龐統竟似住的極為愉悅,每日淺斟低唱,把管弄簫;怡然自得。也不見他外出;也不來擾燕脂。
燕脂卻一天比一天煩躁。
三天了;她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這天傍晚;龐統從後院池塘中釣出一尾鰱魚,饒有興致的下廚做了魚羹。
燕脂聞到腥味;心中煩躁欲甚。徑自冷著臉離了桌。
若還是當日上苑初見;她是怎麼也不能相信他也會下廚造飯的。雖說有啞夫婦,這三餐還是他打理的多。他做魚羹;恐怕也是為著她胃口不好。
這般無緣無故的發脾氣,臨睡了,終還是覺得過意不去。想了想,便去隔壁敲龐統的門。
一推之下,門便開了。屋裡沒有人。
燕脂慢慢在屋裡走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屋子。
竹影婆娑,月光入戶,照著一室冷清。
他遲早會離開的。只是人在無助時,對熟悉的事物會分外依賴些。他沒有開口,她便故作不知。
側身躺在床上,環抱住身子,腹中胎兒動了一下,靜靜等待著它平息下來。
這已經是漫漫長夜中,她唯一可以汲取到的溫暖。
模模糊糊睡去的時候,她已經決定,不再繼續等下去。
一出房門,她便怔住了。
龐統斜倚著紫藤蘿下的青石,手裡轉著一管碧玉簫,紫衣烏髮,神清氣爽。
見她怔怔發愣,眼角斜飛過來,拉長了懶洋洋的腔調,“。。。。。。早。”
日影已到紫藤架上,燕脂默然,忽略了他的嘲笑,心中還是有幾分歡喜的。
他既然回來了,昨夜必然是去打探訊息了。
桌上有夏記的水晶包和豆腐花。這一家的早點是極有名的,買包子的人能排出半條街。
用了兩個包子,喝了半碗豆花,雖然沒有嘔吐感,燕脂還是放下了筷子。
瞪著龐統吃完,燕脂輕輕開口,“昨晚。。。。。。你去哪了?”
龐統眯眯眼,伸出兩根手指,“好訊息,壞訊息,你想聽哪一個?”
燕脂靜靜看著他,“自然是都要聽。”
“好的那一個,九州清晏殿的那一位沒有死,今天上早朝了。壞的那一個,燕府被抄了。”
“不可能!”燕脂猛然睜大了雙眼,面帶寒霜,死死盯向龐統,“不可能。他一向對爹爹信任有加,止殤手中又有黑家軍,即便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可能對燕家下手!”
龐統挑挑漂亮的眼角,慢條斯理的開口,“那麼,他便是想要引你出去。”
燕